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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今天的手术室要全方位消毒。今天的病人携带梅毒和
HPV,知道吗?」
「知道的,院长!您手上拿的这是什么?」
我看了一眼那个瓶子。瓶子里,一个黑色的长条状物正在沉沉
浮浮。
「没什么,那是病人身上取下来的,也属于医疗废弃物。因为
他有传染病嘛,所以还要泡一阵子消毒水。」
「好的。」
「等等。」我叫住我的同事说,「我明天可能不在医院,我不
在的时候副院长你就是院长,病人苏醒以后的情绪注意安抚,
但不要让他到处搞破坏,毕竟他有传染病,知道吗?」
……
于是我拿着那罐东西,脱下白大褂,走向了我自己的车。
驾驶座上,一个全脸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女孩正转头望着我微
笑。
「完事啦?」她说。「完事啦。」我说。
「我们以后去哪?」
「哪都行。」我说,「不过记得去能换比特币的地方。用你的
账户买的,所以刷你的脸可以换,不是吗?」
她笑了一声,发动了引擎。晨光的空气里传来白露凝霜的气味
时,我忽然意识到这段对话也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们
第一次跨进中学时,我被人霸凌,关在厕所空教室里出不去,
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孤独守在那里时,黎明之前,她打破天
窗,从外面跳了进来。
——「我们走吧。」十三岁的白露说。
——「去哪?」十三岁的我望着她被磕得灰扑扑的脸,呆呆地
问。
于是她笑起来,用滚烫的掌心再次握住我。
——「哪都行。我们走吧。」
(全文完。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白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