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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芭芭拉

头。她的右手稍稍向躺椅扶手的方向摸索了几下,穿过空气,指向陌生人。突然间,陌生人紧紧抓住芭芭拉的手,我看到了,当然,她不是一个陌生人。她是那位邻居。芭芭拉的邻居。她来拜访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邻居急匆匆地说,“我一直太忙了。”

她箭一般的目光一个接一个地移向我们,就好像她是个被定罪的犯人,在为自己的性命辩护。

“至少你出现了,亲爱的。”珠母纽王说。那个女人看起来又受到了惊吓。或许她错把他的声音当成了一台重型机械。

“聊胜于无。”芬缇说。

菲洛米娜修女站起来,伸手从树上拿下一个装饰球。她把它放进芭芭拉的手里。“你能感觉到它有多闪亮吗?”她问,话语听起来就像一首催眠曲。芭芭拉点头示意她有感觉。她仍紧握着邻居的手。看起来好像永远不会放手了。

菲洛米娜修女把树顶的纸天使也摘下来,递给芭芭拉。她问芭芭拉能不能闻到松香,然后牵起她的手指,引导它们指向树枝。

菲洛米娜修女拉着芭芭拉的左手,低声说着她的名字,告诉她是圣诞节,是圣诞节啊,她的邻居在这儿。现在一切都会好。

我在夜里听到芭芭拉短暂地唱了一会儿歌。《马槽圣婴》,我觉得是这首歌。歌声来了又去,很微弱,我不得不安定地躺着才能听到。这周头一次,我没听到芭芭拉起身。没有听到她在走廊里漫步。

灵车在早上来了。

娱乐室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喝营养饮料。沉重的寂静压在我们身上,把所有的生命都挤走了。就像你第一封信寄来的那天,哈罗德,只不过这次更难,因为那时我们没有期待,而现在我们已经渐渐习惯了什么,但它再次不见了。无论我们尝试如何看待生命,一切都结束了。除了终结,很难看到别的东西。

“我刚想到——”芬缇说。她放弃了。

“拼字游戏?”露西修女问。

“还是不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珠母纽王说,“或许以后都别玩儿了。”

他的身后,“哈罗德·弗莱之角”看起来疲倦又过时。一颗图钉一定是从其中一张明信片上松脱的,它斜悬着,马上就要掉下来。

我们闭上眼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