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山霸王。
他深沉的目光拢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最终表哥落败,叹口气坐回去了。
等到室内往来的人少了,她环视周围,确认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进来,不敢关门窗,怕惹人怀疑——生死存亡之际,谁都不能相信。
她凑到唯一相信的表哥耳边,轻声说:“表哥,刚才我做戏呢,你别当真,我不是不走,等会我就走。”
崔玄晖被她的热息喷得耳朵红,敛声道:“表哥不怪你,我母亲那里,往后就托你替我多多敬孝了。”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不准说,姑姑那里得靠你自己敬孝,我这外八路的外甥女哪比得上你这亲生的儿子。”
她声音更小了,说:“等会你假装迷晕了我强行送我走,五百女兵留下四百守城,一百人随我同行,表哥你撑一撑,五日后我定能搬来援兵。”
崔玄晖不同意:“报信的人已派了出去,无需你走一趟。”
宝鸾急道:“谁知道那报信的人能不能按时抵达安西都护府?就算他一刻不停快马加鞭,到了安西府,凭他一个小小的差吏前去求助,安西府都护一定会派兵援助吗?”
崔玄晖默然。
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这批贼军来得蹊跷,且西疆向来鱼龙混杂,尤以关外之地更甚,安西府都护他有所耳闻,这个人确实有点问题。他此次回京复命,特意绕道安西府,改行石城镇,为的就是避开安西都护的势力范围。
宝鸾一眨不眨看着他,发现表哥面上浮现一抹愧疚懊恼,他歉然地回望她,长睫毛笼着一双黑宝石,双肩似雪地里一截松柏枝叶打落。他从天上落到了地上,轻轻抓住她的手臂,道:“就按你说的办,你现在就走。”
不久,公主昏迷不醒被强行送走的消息不胫而走,官衙内一阵骚动,但很快被镇压。
城外十里往北地界,一行人簇拥着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车内拖出两个身强力壮的混血婢女,婢女被绑了起来丢到马背上,一个娇俏的女郎抱着兔子跳下车,立即就有人牵马来。
宝鸾爱怜地摸了摸怀里药晕的兔儿。那颗由表哥给她的糖丸,本不该起任何效果的。
袖中多出一份奏疏,写的是关外藩镇几处官员这些年通敌的机密之事。
看来表哥这几年不仅仅是游说西域十八国和东西突厥。他做的远比这些多。可这份奏疏,怎能随随便便塞给她呢?
他自己的事得自己做,她才不要代劳。
往路旁走了几步,宝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