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与灰尘让陈勇阳成了个花猫,十一岁的半大孩子已到了要面子的年纪,他拒绝了陈晚的手帕,大大咧咧地偏头用半袖擦了擦脸。
接到了陈晚的陈勇阳异常开心,尽管他今年过了个很是冷清的生日,但他只字未提。陈勇阳挺起胸膛,他是个懂事的大孩子了。
许空山种下的栀子花香气扑鼻,陈勇阳停下叭叭的小嘴:“妈,小叔叔回来了!”
系着围裙的周梅欢喜地迎上来:“回来了,热不热?路上晕车没?赶紧去洗把脸,饿了吧?”
“不热,没晕车,饿了。”陈晚一一作答,许空山把行李提进堂屋,他们回来待不了几天,包里装的多是给周梅他们带的东西。
陈晚其实不怎么饿,每次坐完车他都有点不知饥饱,之所以说饿,是因为按照惯例,周梅他们的早饭肯定没超过七点,忙活了一上午,肚子早该空了。
陈晚洗脸的功夫周梅把菜端上了桌,正中空着个位置,留给陈前进手中的瓦罐炖肉。灰扑扑的瓦罐历史悠久,据陈前进回忆,他小的时候便见过,论岁数少说是陈晚的两倍。
瓦罐炖肉的做法极为简单,焯过水的带骨肉放进瓦罐,加入开水与绿豆,然后顶上用新鲜南瓜叶封口,埋到刚烧完火的灶里,利用炭火的余温煲上半上午。中午拎出来,罐里的肉自然骨肉分离,酥烂得连没牙的老太太也能吃,绿豆更是直接成了绵密的绿豆沙。
那滋味,绝了。
周梅的瓦罐炖肉得了陈老太太的真传,香而不腻,满满一盆,被六人吃了个一干二净。陈星不在家,高中二十号才放假。
“不用你,我来洗。”周梅挡开陈晚帮忙的手,“大山的屋子我昨天刚收拾了,六儿你们困了就去睡会儿午觉,下午我和你大哥要下地掰玉米,水缸里有西瓜,自己拿刀开啊。”
上个大学,陈晚直接丧失了做家务的资格。
“还有多少玉米没掰?我跟你们一块去。”许空山没睡午觉的习惯,他自发往身上揽活儿。
“你忙你的,马上分地了,你去也不计工分。”陈前进实话实说,“没剩多少玉米了,今天下午能掰完。”
有分地作为动力,村里人掰玉米的效率明显提高。
许空山于是留在了家里,他没闲着,背着背篓上德叔那装了些做驱蚊水的药材,顺便在他那坐了会儿,一老一少聊完近况聊药理,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到时候你分的地是给前进他们种?”德叔佝偻着背,整个人如同夕阳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