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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镇上没有小偷

达马索说,“我总不能空着手回来啊。”

“那你拿点儿别的东西啊。”

“别的啥也没有。”达马索说。

“哼,哪儿也比不上台球厅里东西多。”

“说是这么说,”达马索说,“可进到里面,四下瞅瞅,到处翻翻,你就知道啦。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

她沉默了好久。达马索想象她睁大眼睛、试图从记忆的暗处找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的样子。

“也许吧。”她说。

达马索又点燃了一支香烟。酒精弄得他头昏脑涨,只觉得身体又大又沉,非得强撑住才行。

“台球厅里有只猫,”他说,“一只大白猫。”

安娜翻过身来,把鼓囊囊的肚皮顶在丈夫的肚子上,小腿伸进他的两膝中间。她身上有股洋葱味。

“你害怕了吗?”

“我?”

“是啊,”安娜说,“听说男人也会害怕。”

他觉出她在笑,也就陪着笑了笑。

“有那么一点儿,”他说,“老是觉得憋不住,想撒尿。”

他让安娜吻了他一下,可是没去回吻她。接着,他向妻子详细讲述了这次冒险的经过,仿佛在回忆一次外出旅行。他很清楚这里面有多大的危险,但是一点儿也不后悔。

安娜沉默了很久才说:

“简直是疯了。”

“万事开头难嘛,”达马索合上眼说,“再说,这头一次还算过得去。”

烈日当空,时候不早了。达马索醒来的时候,他妻子已经起床一阵子了。他把脑袋伸到院子里的水龙头底下冲洗了几分钟,才算清醒过来。这是一排式样相同、互不相连的房间,达马索的家就是其中之一。有个公用的院子,院子里挂满晾衣服的金属线。靠后墙有一块用镀锡铁皮隔出来的地方,安娜在那里安放了一个做饭、烧熨斗用的炉子,还有一张吃饭、熨衣服用的小桌子。看见丈夫走过来,安娜连忙把熨平了的衣服放到一边,把铁熨斗从炉子上拿下来,热上咖啡。她比丈夫年龄大,肤色苍白,动作轻捷灵敏,一看就是个习惯了现实生活的人。

达马索感到有些头疼,昏昏沉沉的。他从妻子的眼神里看出她有什么话要对他说。这时,他才留意到院里的嘈杂。

“这一上午她们没谈别的事。”安娜一边给他倒咖啡一边悄悄地说,“男人们早就到那边去了。”

达马索确认了一下,男人和孩子们的确都不在院子里。他一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