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屋子里又说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人是从我们手上跑掉的,我是局里主管侦查工作的副局长,也是这个案件的负责人,我已经向市委亦得同志做了检讨。当然喽,亦得同志讲,不以成败论英雄,可我考虑,你们作为具体办案单位,总得有个检讨吧。”
“检查报告是应当有的,可目前徐邦呈脱逃的原因还没搞清,是不是等……”
“不用等吧,主要从思想上检查嘛,你们先拟个稿子,我看一下再往上报。”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甘向前大概是要走,说话声又随着穿大衣的声音一起传进来。
“今天下午局里在广济路礼堂开科股以上干部大会,要宣布市委的一个重要决定,要求侦查单位的全体干部都参加,你们接到局办公室的通知了吗?”
纪真说了声接到了,随后,砉砉的皮鞋声便响起来。纪真这时候又说了一句:“今年的手枪射击训练,周志明的成绩名列全局第八,在我们处是佼佼者,说不定,徐邦呈早已经成了他的枪下鬼了。”
“也可能吧,对,这一条在检查报告上想办法写上去,我看我们也未必就是输家。”
脚步声移出了屋外。
严君的心绪缭乱起来,笔下连出错字,用小刀刮掉,再写出来,又是错的,只得再刮,纸上弄得一塌糊涂。纪处长送客回来,看着她的艰难劲儿,皱着眉头挥挥手,说:“先歇会儿吧,歇会儿再抄。”停了一下,又说:“你去秘书科问问,看看他们把今天下午广济路礼堂开大会的事通知下去没有。”
还没走到秘书科,她在走廊里就听见有人叽叽咕咕地议论:“下午什么会,这么郑重其事的?”
六点都过去了,大会才算开完,坐得离太平门最近的那一片上黄下蓝的消防兵最先拥满了礼堂的门道,接着,一身全蓝的户籍警和治安警,胳膊上戴着白套袖的“马路司令”,为数不多的穿绿军装的军代表,还有他们这些一身朴素便装的干部也混杂着从礼堂大门口漫出来,挨挨挤挤地灌满了半条胡同。
“散个场都这么费劲儿,局里的礼堂干吗非盖在胡同里呢。”
周志明急着想快些出去,心里头直堵得慌。
礼堂选的这个地方的确不理想,散场慢且不说,胡同的出口,又正好插在了广济路的半腰上。广济路在南州,恰如王府井在北京,南京路在上海一样,是个最繁华的商业区,往常在这儿开会,总免不了要有许多人半截里溜出去逛商场,局里虽然也三令五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