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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一句话,他的鼓膜就会形成相应的凹陷,接收到并根据两人之间的秘密信号进行结合。只能说,在出生之前,他们的鼓膜就定下了某种只有两人能够理解的约定。

不管怎样,托了这位能够听懂“两种”语言的小鸟叔叔的福,一家四口的对话虽显生涩,总算可以勉强进行下去。小鸟叔叔所扮演的其实并非翻译这种明确的角色,只是为谈话中不时出现的空洞架起一座小小的梯子,但这用来宽慰母亲的不安已经足够了。

与此相对地,父亲则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应对出现语言问题的长子。在母亲积极采取各种行动的期间,他只是垂着眼睛,湮没在沉默的海洋中。父亲在大学工作,他尝试着去打通可能帮上忙的关系,找来一些学术文献,请来受过专门教育的家庭教师,但也就如此。最后,文献被堆在工作台上积满了厚厚的尘埃,家庭教师不到一周就辞职了。

在小鸟叔叔看来,父亲似乎有些畏惧哥哥。是因为自己的邪念才生出了这样的儿子?是上天试练自己能否参透儿子存在的意义……?他的脑海里充满这种念头,眼里只剩下惶恐和不安,没有一丝安宁。他没有做好接受某人揭发的准备,有时候甚至怀疑这个“某人”就是儿子而不住地打量儿子的脸。

父亲的避难所就是别院的工作室。不大的院子西侧有一个像是被勉强塞进来的别院,这个别院里只是一间铺了地板的小屋,窗楣、门扇和灰泥外墙都被肆意生长的藤蔓植物所覆盖。父亲的专业是劳动法,在小鸟叔叔的记忆中,他总是埋头读着什么书。小时候,小鸟叔叔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总是低着头。

“爸爸做的是帮助劳动者的工作哦。”

每当问起父亲的职业时,母亲总是这样回答他。

“爸爸是在研究可以帮助劳动者的法律。”

但小鸟叔叔始终无法认同,他不认为那种关在狭小的别院房间里、埋首于书本的行为能够帮到什么人。他甚至怀疑,父亲低着头读书,根本就是为了避免与哥哥的目光产生交集。

从大学回来以后,除去吃饭,父亲基本上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别院。因为父母严格规定小孩不许进入那间屋子,所以小鸟叔叔也尽可能地不去靠近它,但还是会因某些契机透过爬满窗户的藤蔓缝隙看到屋里的景象。屋里堆满了书本,空气混浊,阴影重叠,尽管可以照到落日的余晖,却依然十分暗淡。除了一块用以书写的狭小空间以外,桌面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占满。带扶手的椅子上有一块坐垫,坐垫已被磨薄,布套也起了球,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