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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一头是一个简陋的水泥水坝,顶上拦了一条绳子当扶手,旁边立着一架老旧水车轮。不远处是个就地取材的松木搭建的小屋,连树皮都未刨去。

湖对面是一大间俯临湖水的红杉木屋子,从路上过去挺远,翻过水坝去则较近。更远处又是两间木屋,遥相隔开。三间屋子都关着门,阒无人声,窗帘紧合。大的那间装有橙黄色软百叶窗,一扇十二窗格的窗户面朝湖光。

从水坝看出去,湖的那一头似乎有一个小码头和一个环状凉亭。一块翘曲的木牌上刷着几个白色大字:基尔代尔营地。我搞不懂为什么要把营地建在这种地方,所以下车向最近的木屋走去。屋子后面有斧头落地的声响。

我敲敲屋门。斧头声停了。有个男人大声答应着。我坐到一块石头上,点了一支烟。屋子拐角传来脚步声。凌乱的步伐。一个脸孔粗陋、肤色黝黑的男人拎着一柄双刃斧出现了。

他身材健硕,个头不高,走路一瘸一拐,每跨一步,右腿会稍稍踢出去,脚在地上划着浅浅的弧形。他下巴上胡子又黑又浓,一双坚毅的蓝眼睛,灰白的鬈发盖住了耳朵,看来很久没理发了。他穿蓝色粗斜棉布裤子,蓝色衬衣领口敞着,露出棕色的粗壮脖颈。他嘴角叼着一支烟。一开口就听得出是城里的大老粗:

“干吗?”

“是比尔·切斯先生吗?”

“正是。”

我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金斯利写的纸条,递给他。他乜斜眼看了一眼纸条,便步履沉沉进了屋,回来时鼻梁上架了副眼镜。他仔仔细细读完条子,又从头过了一遍。他把纸条放进衬衣口袋,扣上袋盖搭扣,伸出手。

“幸会,马洛先生。”

我们握手。他的手掌粗得像木锉刀。

“想看看金斯利的木屋,啊?很乐意带你去。天哪,他该不是想把屋子卖了吧?”他定定望着我,朝湖对面戳出大拇指。

“有可能啊,”我说,“在加州样样都能卖。”

“真这样?那屋子是他的——红杉木的那间。屋里的墙壁是有节疤的松木,合成屋顶,石头地基石头走廊,整套卫生淋浴设备,一水的软百叶窗,大壁炉,还有主卧里的煤油炉——兄弟啊,春秋两季都用得上——‘朝圣者牌’煤气木柴两用炉,统统一等一的货。花了大概八千块,这么一笔钱就造了间山里的小木屋啊。山上还有专门的水库供水。”

“那有没有电灯和电话?”我问道。想显得热络点罢了。

“电灯当然有。没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