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一说话算话,在蓝山的小宿舍里打了两晚上地铺。
他走那天,蓝山长舒一口气,柏舟一把床让出来,蓝山也没睡舒坦,老担心柏舟一睡不舒服,会着凉生病。
柏舟一没让蓝山送他,蓝山也请不到假,告别就是在离宿舍最近的地铁站,柏舟一说再见,蓝山说嗯,柏舟一就干脆利落转身进去了。蓝山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心中倒冒出几分比之前分别还浓厚的不舍来。
两世相处近三十年,柏舟一离别一月能大方说想念,蓝山拉不下脸,但也习惯不了和柏舟一分开的生活。
他们像是两颗依偎生长的树,早早把根茎枝叶缠在一起,分离后枝干扭曲的空缺无时无刻诉说着对对方的思念。
蓝山慢吞吞往宿舍走,想到前世柏舟一冷冰冰说“你走吧”,忽然共感他那时候一定很难过。
自己怎么就光忙着生气了呢……
柏舟一也知道自己先斩后奏的“旅行”惹潘诗生气了,他在机场挑了个钻石项链作为礼物,希望能稍稍平息潘诗的怒火。
结果把人惹得更不开心了,潘诗斥他花着自己给的钱假慷慨。
“钱给你就是让你自己花的,你自己不花也不知道给咖啡崽花!谁让你扣扣嗖嗖给我买礼物,我又不缺钱。”潘诗训完柏舟一,看那钻石闪耀,扭头又斥丈夫,“还有你!结婚那么多年礼物都没送过,我收的第一个钻石还是儿子给的,你没一点惭愧吗?”
柏父无辜被迁怒,一口饭卡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像个迷茫的仓鼠。
他很委屈,想说可是我工资都给你了,你想买什么可以自己去买的。
柏舟一用眼神制止了他,说,别,我亲爱的老父亲,你这话说出来只能火上浇油。
柏家男人不善言辞,一大一小两柏乖顺地扒着饭,听潘诗生气地细数旧账。
潘诗清算完,也消气了,把钻石宝贝地收到化妆柜,出来问柏舟一:“你大老远去打扰人家咖啡崽训练干嘛?”
柏舟一说:“我想他了。”
他坦然清澈的眼神里,潘诗备好的话也不说了,只戳着他脑袋感叹:“你啊,真是和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大学的时候来广州读研,你爹也一声不吭从北京溜来……”
潘诗没意识到自己的类比打歪了,柏舟一和柏父也丝毫没有要纠正她的意思。
柏家男人都一个样——沉默是金,老婆最大。
基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