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一听这事儿,觉得情况有些严重。他转过身对躺在病床上的陈环枝说道:“小云妈妈,我问你,你这是家里贫穷得送不起孩子上学了吗?有必要让孩子这么早就嫁人吗?”
这是马老师第一次打破自己向来文质彬彬的形象,第一次用这么尖锐的语言去讽刺一个人。他觉得自己今天就像是典型的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陈环枝一向来只有她讽刺别人的份儿,今天被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讽刺穷?她气的只差要跳脚时才意识到自己瘫痪好几日了,她便瞬间偃旗息鼓了。
马老师还不等她回话,就接着道:“你让这么小的孩子,早早的就出嫁了,去当一个家庭主妇。你忍心啊。这还是你自己的女儿,何其残忍!”
陈环枝觉得自己这样子做就是合情合理的,在她那个年代,女孩子不都是早早地就嫁人了,她也是很早就嫁了人。
于是她一脸不耐烦地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想当年我是她这个年龄我也已经嫁人了。要不然我这个年龄怎么会有她的?”
马老师见识过各种顽固的人,但从未见过像陈环枝这样顽固的人。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思想工作似乎无法再做下去了。
于是,他回头对魏小云说道:“如果你的母亲要你嫁人,你可以将她告到妇联那里。哪里有这样的母亲,在这个年代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懂不懂法?”
陈环枝第一次听到“妇联”这个词,不禁好奇地问道:“什么是妇联?妇联关我什么事?”
马老师深知即使向陈环枝解释什么是妇联,她也不会听取,因为她太过固执己见。他决定不再浪费口舌,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马老师心中不禁感叹,魏小云的母亲是他遇到的人中间最不可理喻和最市井泼妇的女人。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种气势,完全不像一个生病的妇人。
马老师走到门口时,转过身对着魏小云说道:“小云,你必须读书,不要管你母亲的意见,一定要去上学。”
魏小云的母亲听到马老师的话,立刻怒火中烧,她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居然想管我女儿?你有没有廉耻心?你想拐走我的女儿吗?
这是我女儿,我要给她找个婆家,婆家要给我彩礼钱的。这彩礼钱我还要用来给我小儿子娶媳妇儿的,你想一分钱不给就带走吗?”
马老师被魏小云母亲的话彻底惊呆了,他没想到魏小云母亲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看着陈环枝,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