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弹指间,淮南王府的嫡长子洛少憬已然加冠束发,年过十八了。
偏生其子饱读诗书、心怀壮志,无心拘泥于情爱之事婚姻缘分。
过去三年堪堪不过相看了三位姑娘,之后便婉拒了数次相看,叫生母陆氏好生头疼。
毕竟所谓亲事,并非定下就能马上成了的,要经过三书六礼等,待姑娘嫁过来了,过去一年两年乃是常事了。
然而,付出终有回报。
洛少憬早已进士加身,虽没有进一甲进士行列,但位于二甲进士前列,依旧名声在外,而且他今年参与朝考入选翰林院,担任庶吉士,实乃盛京权贵中的一清流。
陆氏漫步在王府花园内,满怀心事,挑眼瞥见了镜枞湖,日光照射下清澈见底,隐约可见湖底的游鱼自由自在地游着,难得起意,接过了奴仆递来的饲料,葱白的指尖揉搓了两下饲料便撒入湖中。
游鱼们一溜烟蹿到了陆氏指尖下,争相浮出水面吃了起来。
日光强了起来,拨雪撑起油纸伞,把陆氏完完整整地罩在伞下,生怕这日光把王妃给晒着了,而寻春则是在一旁打着薄扇。
“稍微一点吃食就足以让原先悠闲自在的鱼儿变得狰狞,打破适才所有的安宁。”陆氏感慨道。
帝王雨露,皆乃君恩。
宛宛曾言,说是很多很多年后会有所谓男女平等一说,会有一夫一妻一说,会有相隔千里也能闲聊一说。
那么,那是多少年后呢?
这几年来帝王对宛宛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说不上是什么厌恶,也不像是喜爱,那份探究的目光究竟从何而来?
哪怕是宛宛当街纵马狠狠甩了太师之孙,闹得人尽皆知,也不见帝王有什么作为,反而是轻描淡写揭过此事,甚至暗地里派遣了钱公公亲自从宫里来送珍奇珠宝。
这,不该是康文帝应有的态度。
究竟是哪里的问题?
她唯恐康文帝会在洛宛的婚事上下手,以至于明面暗地里少不了跟洛宛提及此事,然而奈何洛宛无心。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尚未深思,陆氏便听见了远远一声的“母亲!”闻声望去,是大步迎面而来的洛聿忻,淮南王府第二子。
洛聿忻大大方方行了个礼,扬起笑容道:“母亲,孩儿陪你散散步如何?”
无事不登三宝殿。陆氏暗笑。
“走吧,难得我儿有空。”
她把一碗饲料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