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帝王的神色越发得神秘莫测,时常叫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前儿还在与之畅聊的臣子,隔天便能因为贪污全族流放,这弄得不少勋贵臣子战战兢兢,加紧了尾巴,生怕被帝王抓住了辫子,从而灾祸临头。
终于,于四月初旬,参知政事慕容礼被人参了折子,怒斥其族人狐假虎威在扬州大肆占据百姓土地,造成将近数十户人家家破人亡,颠沛流离。
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帝王如何想。
可大,那便是慕容礼连族人都管教不好,谈何说其余国事,加之慕容礼乃慕容一族族长,既没做到为元颂廉洁入仕,还使得其族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理应重罚。
可小,那便是慕容礼一生鞠躬尽瘁,而其族人竟不顾元颂律法,背着他做出这种事,他亦是无辜,因此参知政事慕容礼可以从宽来看。
朝堂之上,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都在看帝王的态度。
*
一道圣旨,定生死,一道圣旨,决荣辱。
慕容礼到底还是被贬为三品保和殿学士,剥夺二品参知政事的职位。
门前冷落鞍马稀,这一句在此时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帝王对慕容府的态度一目了然,因为三品大臣中还有个御史中丞是空着的,但这个有实权的职位到底没落到慕容礼的头上。
人到中年,惨遭官贬,失意至极。
这道圣旨压弯了慕容礼素来挺直的脊背,似乎再也直不起来了。
慕容府上一片愁容。
除了慕容夫人与慕容安。
对于慕容夫人而言,无伤大雅,无非是少了些宴会邀请,无非是多了些闲言碎语。
而她母族颜氏一如既往的强盛,她手中的铺子不胜其数,荣华富贵照样少不了。
听闻到这一消息的洛承恒一下就变了脸色。
莫非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拒绝了上战场吗?
洛承恒忧心忡忡,在兵马营里的训练无端多了几分漫不经心,他怕,怕因为自己的缘故造成了这种事,怕因为自己的任性造成了这种事。
更怕,因为自己,而使得心上人哀伤。
“堇疏,我要回去了。”堇疏是洛承恒的字。
洛承恒蓦然回首,发觉是自己的好友,烟越涵。
只见烟越涵用力拍了拍洛承恒的肩膀,努努嘴道:“过两日,我便出发去青州了。”
此话如平地惊雷,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