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钱国胜聊完,陈晚和钱舅舅见了一面,如钱国胜所言,东言服饰是整个纺织厂最幸运的,靠近河岸的印染车间堪称全军覆没,至少要两周后才能重新投产。另外,仓库的成品布被污水浸泡,颜色斑驳不堪,已然成了瑕疵品。
若是往常,瑕疵品会以正常价格的三成处理,计入当年亏损,但这次瑕疵的数量超过了总库存的一半,全部按照之前的价格销售,纺织厂怕是要欠薪。
当今的市场可没有五块钱成本卖五百的高利润,纺织厂进账十块,除去原材料及各种必要开销,顶多能赚三块,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净收远不及东言服饰。
虽说纺织厂作为河源的支柱性产业,上面不会任它自生自灭,但钱舅舅刚代理厂长,若把事情办砸了,怕是永远摘不掉这个“代”字,甚至可能重新跌成副厂长,多年的辛苦也将付诸东流。
钱舅舅为此极为头痛,开了无数遍会,依然没有商量出合适的解决办法。
“那批瑕疵布在哪?我能看看吗?”陈晚心头一动,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椅子扶手上点了点。
“在仓库里面。”钱舅舅没注意到陈晚的小动作,他撑着桌面站起来,“我带你过去吧。你放心,我算过了,剩下的库存足够供应东言服饰,不会影响你们的。”
在如此严峻的情形下,钱舅舅仍不忘为陈晚考虑,这份情谊着实难能可贵。
没有亲眼看到布料的瑕疵程度,陈晚不敢妄言,转而问起十位失踪工人的后续。
“附近的河段全部打捞过了,水流太大,那天晚上又黑灯瞎火的,谁也不清楚人是什么时候被冲走的。”钱舅舅语气沉重,现在的唯一安慰是尚未找到他们的尸体,没有尸体就意味着还有希望。
源水河是某条江流的分支,在下游更是有多条支流,人要是落了水,一晚上能冲出去数千米远。若真有什么发现,消息往回传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说话间到了仓库,打湿的布料晒干后略有变形,仓库的员工在进行分拣,陈晚乍眼扫过去,乱糟糟的,三分损坏都被衬成了七分。
纺织厂生产的布料质量没的说,做出来的衣服经久耐穿,陈晚随手拿起一块布料,在手中用力抻了抻,依旧韧性十足。
至于花色的斑驳,是由于颜色深浅不一引起的,仓库的布料按照颜色分区存放,因此没有出现诸如绿色染红色之类的混杂。
“能用。”陈晚定下结论,“沈叔这批布料你不要急着处理,先留着,我有事要回一趟南城,等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