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涵当即决定,这事儿不管了。
他实在头晕得厉害,扔下餐叉准备走人,一站起来,腿脚软得差点栽倒回去。
连万常山都吓了一跳,伸手要扶他,他猛地一巴掌挥出去,打得“啪”作响。
万常山手背留下一道红印,细小眼珠里飞快聚起不爽。
他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还遭如此对待,当然不爽。
时涵却顾不上有没有得罪人了,此时此刻他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头晕,十有八九中阴招了。
真是防不胜防!
他抓起手机,咬着牙往外面冲,连连撞到好几人,引起哗然一片——
“谁啊?喝成这样?”
“走路小心点!”
大门就在眼前,他脚下发软,狠狠撞到一个人身上。
那人手里的酒杯飞出去,摔得稀烂,刺耳的破碎声钻入耳道,刺得时涵清明了几秒钟。
他抓住那人衣袖,“周导,我喝醉了,让山阑哥哥来接我!”
周海昌莫名其妙,“不是,干嘛叫我——”
“时涵!”最不愿听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人群自动往两侧分开,骆星遥不紧不慢地走来,每一步都走得如在秀台上那般优雅。
他关切地询问,“怎么了?怎么醉成这样?”
时涵的世界天旋地转。
他不是没有喝醉过,这哪是喝醉,分明某种药效发作!他却连争辩的力气也使不出,膝盖仿佛被挖掉了,整个人像垮塌的木架子,松散地朝地上坠倒。
骆星遥施舍般地拉住他,“你看看你,也不知道少喝点,醉成这样像什么话?”
他费劲全力才说出一句话:“我没有喝醉……”
骆星遥无奈地笑笑,望向愣着发懵的周海昌,“周导,不好意思,我弟弟喝多了,我先送他去休息。”
周海昌迷迷糊糊的,“哦哦好,我也有点喝多了……”
时涵绝望地闭上眼。
偏偏抓了个最不顶用的求救。
骆星遥唤蒋容过来,一人一边搀扶住,架着他往外面走。
时涵毫无反抗之力,拼命发出的呼喊出了口变成微弱的音调,和醉鬼没有任何区别。
胸腔好像塞进了一把冰冷的灰烬,遍地只有绝望。
他无力地冷笑,“哥,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骆星遥双目冰寒,“这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