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扬县大牢离县衙不远,是一座占地五亩的圆形建筑,数百间牢房形成了三组同心圆建筑,最外圈是甲号牢房,数量众多,关的人也最多,都是小偷小摸或者抗税不交的短期犯人,关押期大多几个月到一年;中间一圈是乙号牢房,关押获罪较重、刑期也较长的犯人。
而最里面一圈就是丙号牢房了,是专门关押杀人、造反等重罪犯人的死牢,没有一扇窗,只有一个出口,终年弥漫一股恶臭,牢房内十分昏暗,只有走道尽头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墙壁是巨大的青石砌成,坚硬得令人绝望,手臂粗的木栅栏,木栅栏外是长得像野兽一般凶悍的狱卒在来回巡逻着,手中的钥匙甩得哗啦啦地响,整个牢房里黑暗暗的,充斥着一种令人绝望的气息。
皇甫惟明就是被关在这样一座地狱般的大牢里,他是被单独囚禁在最尽头的一间狭小牢房中,闷热得俨如蒸笼一般,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这皇甫惟明二十七年第一次尝到了坐牢的滋味,而且是无妄之灾,上午,他还好好地在郡衙里办公,可一转眼便成了刺杀刑部侍郎的幕后主使,被关进了闻所未闻的黑牢,突来的打击、被陷害的愤怒、黑牢的恐惧对未来的忧虑笼罩着他的内心,使他的精神几近崩溃。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从被抓进来开始,他便不断敲打着栅栏,拼命叫喊,放佛只有在叫喊中才能掩盖他内心的恐惧,但他的叫喊没有任何效果,甚至连他对面黑牢里的犯人也不理睬他,只偶然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射出一道野兽般的凶光,让惟明感到一阵阵毛骨悚然。
他喊了足足一个时辰,没有任何人理会他,巡逻的狱卒从他身旁经过,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有一次,惟明的手伸得太长,几乎靠近狱卒的钥匙时,他挨到了狠狠的一棍,打在手臂上,痛得他的手几乎断掉。
就是那一棍仿佛把惟明打醒了,他开始缩到角落里一言不发,眼睛里流出了泪水,他开始思念自己的妻子和一对儿女,他被抓进大牢,她们该怎么办?
“无晋!”惟明低低地喊出了这个名字,他知道,只有自己的兄弟才会不顾一切地来救他。
午饭没有吃,晚饭也没有吃,只喝了一点清水,那两块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黑馒头让他无法下咽,他也没有一点食欲。
“哐当!”一声,尽头的铁门开了,一名狱卒匆匆走来,他走到惟明的牢房前,轻轻喊他:“主事大人!主事大人!”
惟明一下子惊醒了,他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嘶哑着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