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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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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安贡努修女昂起头。我听到旧水管的叽叽声,颐乐花园里一只鸟时而发出的啾啾声。甚至还有一个孩子的大笑声。但是没有蜂鸣器的信号。

露西修女用手一把捂住嘴:“哦,不。他在干吗?他要走了。”

走了?我看向玛丽·安贡努修女,但她只是点点头,就好像这并不稀奇,事实上反而是正确的做法,或者至少能够预见。“为什么?”露西修女说,“他为什么不进来?”

露西修女抖抖长袍上的折痕,尽管里面没粘东西。“好吧,他很快会回来的,”她说,“我敢肯定他会回来。我会去调查一下。你在这里等着,奎妮。”

就好像我能去哪儿一样。玛丽·安贡努修女和我交换了一个体谅的眼神。

因为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能进来。这对我们俩是一样的,不是吗?我们都和对方一样恐惧。而且,你知道,要是我能掉转回头,沿着我来时的路走回去多好,我很可能会那么做。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你也走了这么远,结果我们俩都不着急到达了。看来,终点,并不总像人们说得那么好。

“你得迈出第一步,奎妮。”玛丽·安贡努修女说。我皱起眉头,假装听不懂,但她根本不理我。“是时候讲出你最后一个戴维的故事了。”

晚上露西修女来给我拉窗帘时,没有提起你的来访。也没提你又走了。我指向我的手,指向床头柜上的新绷带和敷药。我指向铅笔。

露西修女皱起眉头。她瞧了瞧房门,就好像在担心有人进来一样。“不行,”她说,“不行,奎妮。我不能那么做。”

值班护士中途进来检查我的脸。她清洁了病变位置,还给我洗了眼。她问我需不需要吗啡或者止痛贴,但我摇摇头。我需要清醒的神志。

值班护士走后,露西修女坐在我身旁。她干净的白袍发出微小的嘎吱声。“好吧,奎妮,”她说,“我做。”

露西修女拿过我的手和铅笔,就在她拉开长长的绷带时,我观察起她的脸。她耳朵上方刮过的乌发,眼睛下面苍白的眼袋。她看起来很累。她用绷带把我的手和铅笔一圈圈地缠在一起,同时仔细地理平它,那样就不会有褶皱挤压我,给我带来更多疼痛。

“我很久以来一直想理解你,奎妮,”她说,“今晚我真有点希望我不理解你。你需要笔记本吗?”她递过来,翻到新的一页。

我写给她看:生日快乐。要适应铅笔捆在手指上需要一段时间。

凝视着我的话,露西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