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毓吓了一跳,不觉停下脚步, 人也怔楞起来。
白露见状, 忙道:“四娘怎么了?”
乔毓左右看看,又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等回过神儿来, 才有些不确定的道:“我好像……做了个怪梦。”
皇帝那样坚毅的人, 怎么可能顺着她的话头, 自称“臣妾”呢。
“可不是嘛, ”白露想起她昨夜那通胡闹,忍俊不禁道:“酒这东西, 还是少沾为妙。”
“酒是王八蛋啊。”乔毓由衷的叹口气,没再去想这一茬, 深吸口气,又一次进了宫闱。
……
乔毓起身离去之后,皇帝并没有急着起身。
枕边仍旧残存着她的余温,依稀有她惯用的香气,回想往昔, 他心绪不觉染上了几分感伤,试探着伸手去触碰,最终却也只能坐视那衾枕凉去。
就像她过世时一样。
他心头倏然一痛,合上眼去, 任由眼泪簌簌落下。
“圣上,”高庸守在外边儿,隔着门回话:“四娘在宫里住不惯, 已经回府去了。”
皇帝听见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随她去吧。”
“嗳。”高庸隐约猜到他此刻情绪,并未多说,应了一声,便退开几步,转头吩咐底下侍从前去备膳。
昨夜一场大醉,皇太子几人都还没醒,自然不知乔毓已经离宫的消息,晨风送来依稀的鸟鸣声,静谧中格外刺耳。
皇帝在塌上躺了一刻钟,方才起身,内侍们送了膳食来,他就近在这儿用过之后,便该去理政了。
早膳吃的平淡,与这些时日以来并无差别,晨间的日光顺着半开的窗扉照耀进了内殿,映得周遭一片亮堂,却照不进皇帝的心里。
搁下筷子,他无声的叹一口气,站起身道:“走吧。”
……
乔毓出宫的时候,一颗心都崩成了八瓣儿,这会儿又回来,倒是缓过劲儿来了,回到太液池处的宫阙去落脚,又叫人去寻了笔墨纸砚来抄写家规。
写了一页半之后,她忽然想起另一事来:“你们说,我要不要去跟圣上认个错儿?”
乔毓有些踌躇,悄悄问白露和立夏:“昨晚我说的那些话,好像还挺过火的,他放不放在心上是一回事,我认不认错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事儿往小了说,无非就是做了个美梦,胡言乱语了几句,但往大了说,可就是有造反的嫌疑了。
白露生性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