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挺好学,上课时还常常提问,自家弟弟答不出来,就只能给沈季长使眼色,让他“从旁代对”。
吕惠卿又要求用王安石的新学进行讲授,赵顼反复推问的时候,连沈季长也招架不过来。
赵顼又好气又好笑,给自己讲课的老师,竟然连自己讲的道理都解释不明白,以前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
于是问沈济长:“那你给我授讲的内容,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沈季长只好实话实说:“这是王安石的新义,臣本不精通。”
赵顼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则且尔。”
意思是算了我还是别问了,就这样吧。
因此只要制科考试还存在一天,反对派们就有大把的人才输送进朝堂,吕惠卿干脆一狠心,老子把制科这条路断了得了!
吕惠卿的理由是制科考的都是死记硬背,“非义理之学”。
赵顼自己也不是学霸,觉得制科的确也太刁难人了,表示同意。
第三件事,吕惠卿果然开始忍耐不住,新党的窝里斗开始了。
三司使曾布、提举市易司吕嘉问并罢。
这是一次外科手术式的精准打击,充分展现了吕惠卿作为阴谋家的天赋能力。
就在前几年,吕嘉问提举市易司,连续以超额完成市易司任务受赏。
这件事情本身就存在严重瑕疵和不公,引发了新党内部的矛盾。
曾布就认为吕嘉问的搞法,影响到国家财政收入,导致他所在的三司,业绩受到了重大影响。
而吕嘉问则认为自己背负骂名为国搜刮,还赶走薛向,是新党最大功臣,那个位置一定是他的。
待到苏油知开封府的时候,大力打击吕嘉问,揭发他搜刮的本质,导致吕嘉问竞争三司使失败,曾布捡漏上位。
因为苏油的干预,赵顼下令调查全国市易务,王安石让曾布处理这件事情。
曾布抓住机会打击吕嘉问,走访了市易法的首倡者,大商人魏继宗。得到了吕嘉问多收息以干赏,挟官府而为兼并的很多证据。
赵顼本来准备让曾布继续追查,而王安石认为两人有私忿,曾布可能会处事不公。
于是赵顼改让吕惠卿和曾布同治此案。
而在吕惠卿的心里,曾布对他的威胁其实更大,于是偷偷威胁魏继宗,想让他攀诬曾布。
却不料魏继宗虽然是个商贾,却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