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逵看看胡承荫,又看了看妻子,眼神中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
“什么秘密啊?”
“我在你的笔记本里发现了你以前写的一首小诗,就给它谱了曲子。”
陶云逵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窘:
“什么诗啊,我都不记得了。”
“要不是我整理你压箱底的书稿,我竟不知道你以前竟是个爱做诗的青年呢!”
胡承荫可好奇坏了:
“陶先生还是一个诗人啊!”
陶云逵摇摇头: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胡承荫自然不会错过这么难得的机会:
“陶先生的诗,陶夫人的曲,这是怎样的一首好歌啊!陶夫人请快唱吧,我已经等不及啦!”
林亭玉笑着看一眼陶云逵,站起身落落大方地唱了起来:
风儿柔,绿水儿悠!
云影水波儿上游,
浮鸭儿群驱凑。
青青柳叶扫船头,
桃花儿随风沾衣袖。
风送笑语私,
袅娜般你临水正梳头……
胡承荫静静地看着林亭玉,那娴雅的身段和姿态让胡承荫恍然间觉得自己仿佛坐在了音乐会观众席的第一排,仿佛有一束追光打在林亭玉的身上,使她看起来那样耀眼。在这一刻,她不是陶云逵的妻子,而是在舞台上接受着万众瞩目和雷霆般掌声的歌唱家。林亭玉深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用婉转的歌喉唱出他动人的诗篇,此时陶云逵也全然抛却了最初的羞赧,陶醉在妻子的歌声之中了,厚实的手掌不自觉地在桌上轻轻打着节拍。眼波流转之间,林亭玉牵起了陶云逵的手,直到一曲结束,仍旧没有松开。
宾主尽欢之后,不觉已是黄昏时分,胡承荫便跟陶云逵夫妻道了别,不顾胡承荫的一再阻拦,陶云逵依然坚持要送胡承荫出门。
这些日子里,华立中的事一直让胡承荫放心不下,他其实很想找个人商量商量,之前在魁星阁胡承荫不想破坏席间愉悦的氛围,于是没有开口。此刻他跟陶云逵走在古城村的田埂上,他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说,只跟陶云逵先生讲了在路边看到的无头死婴的经过。
“先生,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文化昌明的国家里,跟随联大南迁之后,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苦难,我总以为我已经看尽了人间悲剧,再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意外的了,可我目睹的不幸却一次次地超出我的认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