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恂想用这家省、地区、县三级联营的海鲜品公司的用工, 跟袁书记谈条件。
然而,袁书记并不为所动。
这笔账他算得很清楚,全地区每年的活石斑鱼和活鳗鱼出口收购量绝不会超过十吨。
每吨活石斑鱼大概能创汇一万五千美元, 一年创汇十五万美元左右。
创汇金额挺可观的,但是每年只有十吨活鱼的出口量,这家公司的规模能大到哪里去?
所以,宋恂那所谓的需要大量工人的说法也不成立,即便真的需要工人也是渔业生产方面的工人。而今年地区清退的那些临时工大多是从事轻工业的。
宋恂也只是试着谈条件, 袁书记不同意就算了,他们自己去一家一家地谈也没什么。但是他得把做这件事的初衷解释清楚。
“我们外贸局成立半年多了, 岑局一直想给外贸局在出口贸易中重新定位。我们原来的工作只是给企业下计划收产品, 工作模式比较粗放。这次开办联营公司, 建设石斑鱼养殖基地,是我们的一次新尝试, 从我们有什么外商就买什么,转变成外商需要什么,我们就生产什么。通过外贸局掌握的国际市场的情况, 帮助地方政府调整生产计划。”
袁正清喝了一口茶说:“既然有想法, 你们就自己去谈嘛,挨家挨户地谈了你们才能知道每个县的不同需求。我可以帮你们说服各个县委, 但你们不把这种经营模式解释清楚, 人家县计委即便加入这家公司也是有顾虑的。说起来是三级联营, 但是合作方至少有七八家, 你们现在说清楚, 也省得以后麻烦了。”
心知袁书记是真的不会帮他们打招呼了, 宋恂没再纠缠这个话题。
他们那点蚊子肉, 在袁书记看来, 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他瞅一眼挂钟,转移话题问:“袁梅今天不回来吃饭啊?”
“哼,一直在家呢。”袁正清沉下脸说,“你们进门之前,刚跟我吵了一架,回房间去了。”
宋恂:“……”
猜错了。
原来心情不好不是因为工作,而是被闺女闹的。
袁梅开门从房间里出来,没好气地说:“老袁同志,你可别信口胡说啊,谁敢跟您这大领导吵架呀?好日子不想过了?”
袁正清不想继续跟闺女争辩,便不见外地让宋恂帮忙评理:“你看她,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就不会好好说话。”
宋恂坐在这对父女之间,尴尬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