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来自天津一县城,考大学考出来的,毕业后就留在了北京。他身高将近一米九,体重将近一百九,小麦色皮肤,浓眉大眼,我早就说过他:“你这一看就是一把种庄稼的好手。”魏国宁骨子里很朴实,坐公交车让座,捡贵重物品交派出所,偶遇马路上发生争执,还上前去调解,总之,所有濒临灭绝的优秀品质,在他身上全有。同时,魏国宁在面子上也很油滑,我分析着:也许十九岁才真正置身于城市的他,以为不油滑就不叫城里人。
魏国宁跟我同岁,之所以我年纪轻轻仅是个文案,而他年纪轻轻就已是个主管,是因为他和特蕾西之间,有着不一般的关系。销售部的人员有二十上下,大约一半人的年纪资历要比魏国宁适合当这个主管,这就注定了魏国宁在“硕元”的日子并不好过。
今天这个说:“一个大老爷们儿,靠卖身赚钱,可真不要脸。”
明天那个说:“就他,还指挥我?也不想想自己是凭什么爬到今天这个位子的,老老实实待着不就得了,何必还装出一副实干家的派头来?”
这个那个的,说了半天其实也都是空口无凭,因为但凡他们真找到一丁丁点儿的凭证,“硕元”早该沸腾了。而我,我这个什么也不说的,却是真真正正见识过魏国宁和特蕾西的亲密接触。
那时,我和刘易阳还没结婚,那天约会约到了深夜,我一翻包,惊觉家里钥匙忘在了公司。为了不惊扰我那早睡的爸妈,刘易阳只好陪我回公司拿钥匙。等到了公司门口,还没等我掏出电子门卡,我就隔着玻璃大门窥见了里面两个晃动的身影。我刚要大叫“捉小偷啊”,刘易阳就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拖到了门边的墙根儿底下:“嘘,那是你们老板。”对于刘易阳的视力,我是放一百个心,就算他只借着接送我的时机远观过我们老板三两次,我也还是放心。
我一听这话,忙偷偷摸摸再前去看个究竟,这一看,正好和面对着大门的魏国宁打了个照眼儿。而在魏国宁怀中的特蕾西背对着我,依旧在忘乎所以扭动着她那虽已太过成熟,但仍凹凸有致的身体。那时的魏国宁双眼中尽是尴尬,硕大的一个男人,竟如小白鼠一般惶惶。于是我拽上刘易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涌走了。
自那以后,我和魏国宁才渐渐相熟,而最初这其中的我们二人的心思,也许都不那么单纯。站在我的角度,我希望魏国宁可以对特蕾西闭口不谈那一晚我的露面,以保住我这来之不易的与兴趣吻合的饭碗,免得特蕾西将我视为定时炸弹眼中钉,将我挖走拔去。而站在魏国宁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