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就没指望过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她原本想回一句“你什么时候卖唱回来了”, 但眼角余光一转,就瞥见了坐在方不让斜后方那把椅子上的女孩儿,或者说女人, 妆化得十分精致,穿一身白裙,清新得像是一朵带露的百合。
于是刚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她有点怕这姑娘误会, 伤着旁人, 所以皮笑肉不笑地改口:“那就借您吉言,但愿今天是相亲去了吧。”
费靖把位置给她让开, 她坐下前问了一句:“真不打了?”
费靖摇头如捣蒜:“打不过, 真打不过!”
程白就坐了下来。
下家是方不让, 上家便是那头发白了一半的男人, 看上去五十来岁了, 人长得精瘦, 但面相极好, 双目矍铄, 精神头还很好。
一副和和气气笑眯眯的样子。
但在这牌桌周围的都知道他是明天诚真正的掌舵人,段济明。
对面那也上了年纪的女性鼻梁上则架着一副眼镜, 有条细细的金链垂到耳后, 眉目间颇有几分正气,虽然笑着却给人一种挺严肃的感觉。唯独桌旁摆着的一个有些老旧的保温杯, 暴露了她老干部的属性。
这一位也是谁都认得的。
上海律协的副会长,周季芝。
毕竟是两大律所一起跨年,请点外面有头脸的人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程白刚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其他几个律所的大par, 律协几位理事,当然还有法学界几位名气不小的教授。
只不过他们都不打牌,在那头喝茶聊天。
程白跟律协是很熟的。
周季芝一见了她就笑:“你可算是平平安安回了上海,还好没出大事,要不老刘他们还要念叨呢。”
律师协会和其他行业协会不一样。
其他行业协会一般是有点名气了才能加入,但律师协会一向但凡是律师就必须强制加入,甚至有权吊销律师的执照,在行业内的约束力要远胜于其他行业。
所以律协的种种名头,含金量都不低。
程白是早两年一直在做法律援助,像她这样名校毕业、能力又强的律师做法律援助,简直是一般人不可想象的事情。
有人不理解,但律协这种机构简直爱她爱得不得了。
就算她后来去了北京,也还有人记得。
毕竟上海律协的会长就是全国律协的副会长,偶尔帮忙打点点什么,或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