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的手不配抚摸宝石,木鞋又怎能践踏华贵的地毯?与你接触使我明珠蒙尘。”
“姐姐……对不起……”
拉娜越发自惭形秽,缩着肩,头往下低,像是要卑微到尘土里去。
姐姐给她一种很强烈的陌生感,以前姐姐是个女仆,经常说脏话,听多了觉得亲切,而此刻优雅的措辞反而显得特别疏离,拒人千里。
“不过……”
格蕾娅语气有一个奇妙的转折,像是砍价的客人嫌弃完商品后,紧紧抓在手里。
她用纤长手指拈住妹妹的小脸,说:
“在你的污秽鄙陋的外表下,藏着真挚的感情,把它奉献给我,作为回报,我愿意让你卑贱的鼻孔嗅闻我的芳香,让你的脏手抚摸我的身体……”
王悦一边聆听着姐妹俩之间的怪异对话,一边疑惑四顾,踟蹰不决。
自从来到魔境,她就感受到一股诡秘病态的气氛。
关节人偶、一忘皆空、花房、迟迟不露面的幕后主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房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
王悦绕到格蕾娅身后,向着那根呈现细密精致的环节结构的铜合金软管伸出手。
指尖刚一触及,便传来轻微的震感,富有节律。
这是……骨传导?
王悦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就如植入式助听器和骨传导耳机的原理——声波通过骨骼传至神经。
在花房里,铜合金软管的末端是一个插头,接合少女们的颈椎,再将超凡旋律通过骨骼传递至她们的神经,从而贯彻某种意志。
王悦寻到软管与墙壁的连接处,拆开一枚固定件,透过木板切割孔看向内部,墙壁夹层里是复杂的管道。
手指伸进去,一根根摸过,发现只有铜合金的是音管,镀锡的是供水管道,分冷热两种,此外还有螺栓和垫片固定的大口径下水管道,等等。
难怪花房的墙壁目测厚度超过五公分,原来是排管线用的。
王悦离开花房,姐妹俩的事情她不好插手,于是继续探索花园。
刚才,她没有贸然拔出或切断软管。
假如终端出了问题,控制中心会监测到,肯定会派人过来维修。
这是一定的,否则花房会因为细小故障的积累而荒废,就不是这般景象了。
走出几步,梅迪尔丽又不见了。
王悦没有去找。
花木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