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珞听了王晞的话,却像那天在六条胡同似的,站起来来来回回走了起来。
这可能是他的习惯,遇到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事,就会事先这样排解心中的不快。
王晞静静地望着他,等他的心情平复。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陈珞停下了脚步,重新在王晞的身边坐定,却很突兀的抬头对他们身边服侍的白术几个道:“你们先退下去,等我们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再来服侍。”
白术几个朝王晞望去。
王晞才是她们的东家,她们不可能听陈珞怎么说就怎么做。
王晞朝着她们点头。
白术几个退了下去。
陈珞觉得王家的丫鬟挺不错的,守规矩,知进退,还知情识趣,会服侍人。
对于她们先王晞后他的举动,他颇为赞赏。
也许他平时看多了他一点头就蜂拥而上的侍女。
“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去了两趟天津卫。”陈珞斟酌地道,“闽南战事吃紧,皇上听了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俞钟义的建议,在天津卫造船。船坞去年就修好了,还把原福建总兵调到天津卫做了都指挥使,陆陆续续招了很多船工过来。可今年五月,这风向就变了。”
他说着,又烦躁地站了起来,在葡萄架下来来来回回走着:“先是让我去天津卫看看船坞的情况,前几天又让我去察问船工进程。”
陈珞停下来,望着王晞。
王晞想,事情应该就在此时发生了变故。
她静静地回望着陈珞,好奇地听他继续讲。
陈珞看着她亮晶晶的目光,心中一轻。
很少有女孩子喜欢听这些的。就算是听着,也只是表面的敷衍,客气礼貌而已,不像此时的王晞,眼中透着期许,目光中含着好奇,能让他清晰明了的感受到她对这件事的关切。
他不禁多了几分谈兴,道:“我这时才发现,皇上让我去天津卫问船坞的事,原来是觉得天津卫的船坞花费太大,还要等四、五年才能受益,时间太长,觉得不划算,准备停工。”
“啊!”王晞讶然,觉得皇上这样做未免鼠目寸光。
闽南不安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倭寇上岸,说起来也有十来年了,闽南深受其灾,她在蜀中的时候都有所耳闻。国家社稷应是百年大计,怎么好算计一时得失?
王晞道:“会不会是谁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
陈珞苦笑,觉得来找王晞说这件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