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沉。
音乐餐吧灯影迷离。
坐在对面的年轻男人欲言又止,半晌,才仿佛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时眉,今晚约你出来是想跟你说,我们——”
“等下再说。”时眉语气干脆地打断他。
她在灯下低垂视线,仔细看着桌上的菜色,忽然皱了下眉,说:
“你看这是什么?”
宋今泉有点心虚,忍下不耐,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时眉细白指尖打开手机电筒。
筒灯散射强白光,照向桌上一碟捞汁海蛎,也照清紧缠在海蛎之中的,
一根打了结的头发丝。
确定了是什么东西,时眉单指滑开屏幕,对准海蛎拍下两张照片,又录了几秒视频。检查确认后,她举起旁侧的琉璃灯球晃了晃,引来服务生。
“你好,我们在饭菜中吃出了脏头发。”
时眉举起手机电筒再次映亮那碟海蛎,示意对方看过去。
服务生瞧了眼,机械化地回答:“客人,是这样的,已经上菜这么久了,我们无法确定头发丝是在什么地方出现的。如果您比较介意的话,我可以为您挑干净。”
说着她就要上手挑走菜里的头发丝,刚伸出手,却被时眉一把握住手腕,将海蛎盘移开些。
“不需要。”她笑了笑,并不理会服务生的态度,措辞尚且和气地要求,“麻烦叫你们经理过来吧。”
本来就不是多大点事,还要耽搁时间,宋今泉忍不住了,拨高了点声音阻止:“算了吧,一个头发而已,不至于。”
动静那么大丢人现眼的。
何况此刻,她本就被不少男人频频偷觑。
繁茂绿植拔地高矗在时眉身后。放肆葳蕤,消解暑气,招摇起某种夏日雨林的盛旺与烂漫,织缠无比蓬勃的生命力。如她一般。
她充盈在这片绿潮中。
油画纹链条吊带收腰短裙,黑长发,卷翘发质细软蓬松,雪肤红唇,肩薄纤瘦,随手撩发惹得耳饰小幅度剔闪晃曳,着色淡淡港风的懒意。
宋今泉皱起眉,又说:“这里这么多人,你别为了根头发闹事。”
丢人。
这句没说。
“你好像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时眉耐着性子回应,眉梢轻扬,“律师怎么会闹事?”
“别吃那道菜不就行了,”他更不耐烦了,“我还有话跟你说。”
经理刚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