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拼命的架势,这些饥民溃兵为了一些个粥桶就抢破了头,全州城里的粮食财物肯定更多,冲进去才能有的吃,有的活命,君子营的士兵既然挡住大家活命的路,那就和他们拼了吧
刀枪不停砍杀,惨叫连连,鲜血飞溅,残酷的战斗持续了不到半刻钟,却似乎无比漫长,饥民溃兵虽然死伤累累,君子营这边的伤亡也不小,就连蒲正也浑身浴血,先是右臂受伤,换成左手使刀,紧接着左臂也受了一处更重的伤,重新再换成右手使刀,虽然仍在勉强厮杀,却已经撑不下去了。
城门处,溃兵饥民已经冲进了城门洞,城门被重新推开,守门的官兵虽然奋力抵抗,但是敌人无穷无尽的涌来,终于被冲得四散而逃,就连城门官晁洪礼也不知去向。
“罢了罢了今天全州肯定完了,我只有一死而已”蒲正突然大喝一声,奋力挥刀向前连劈几下,逼退了面前的几个溃兵,扭头对手下的士兵叫道:“我挡着他们,你们快走,走南门向堵军门报信”
“不,我等愿与总爷同生共死”君子营的士兵只剩不到十个人,人人身上带伤,围在蒲正周围,在他们面前,是一层一层的溃兵,一层一层的饥民,密密麻麻。
“这个时候想走?走不了啦这帮湖广佬害了我们几十个弟兄,今天一个也别想走”溃兵们也杀红了眼睛,为首的几个指挥手下,团团围住了蒲正的残兵。
“杀了他们给弟兄们报仇”溃兵们乱哄哄地叫着,再次迈步向前冲过来,恨不得立刻把这十多个拦路的讨厌家伙乱刃分尸,尽快冲进城中抢吃的,抢金银,抢女人……在他们身后,是无数眼睛饿得发绿的饥民。
蒲正咬牙关举刀,打算拼死最后一战,但是身上伤势沉重,钢刀更显得异常沉重,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力气杀敌,身子晃了两晃,颓然坐倒在地,口中气息粗重,目光死死盯着迎面而来的那个溃兵,那溃兵握在手里的钢刀。
“倭刀啊,是把好刀,死在这么一把好刀下,也算值得,只可惜不是死在鞑子刀下。”
那溃兵冲到近前,张开嘴巴大叫着吐气开声,眼看他肩膀牵动,高高举起刀,蒲正心里一阵空荡荡的,我,我这就要死了吗?
闭目等死,等了又等,预料中的钢刀却并没有砍下来,耳中却听到溃兵饥民队伍里一阵大乱,蒲正茫然地睁开眼,疑惑不解地看着敌人四散逃开,那些刚才还像索命恶鬼般的溃兵此刻却惊慌失措,连连后退拼命向两边避让,紧接着,一阵高亢尖利的喇叭声响彻城下,钻进蒲正的耳朵,撕扯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