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金斯利低声叹道,“你的意思是他昨晚留一个女人过了夜,结果那女人今天早上在浴室里开枪杀了他?”
“那你倒说说我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小声点儿,”他抱怨道,“当然,我很吃惊。为什么是在浴室?”
“你自己小声点儿,”我说,“为什么不是在浴室?你还能想到一个人更加完完全全失去防备的地方吗?”
他说:“你并不知道有个女人杀了他。我是说,你不确定,对吧?”
“对,”我说,“是不确定。也可能某个人用一把小枪杀完人,故意仔细打光子弹,伪造成像女人干的。浴室靠近山坡底,面朝空地,在那里开枪,我想不在屋里的人是怎么也不容易听见的。当时跟他过夜的女人兴许已经走了——没准压根就没什么女人。现场可能是伪造的。说不定杀他的人正是你。”
“我要杀他干吗?”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了,手用力捏着两个膝盖。“我是个文明人。”
这点似乎也不值得一辩。我说:“你太太有枪吗?”
他朝我投来一副紧张而痛苦的表情,声音空洞地说:“老天爷啊,老弟,你不会真那么认为吧!”
“说吧有没有?”
他吞吞吐吐道:“是的——她有。一把小型自动手枪。”
“你在当地买的?”
“我——我根本不是买的。几年前在三藩市的一场派对上,我从一个醉鬼那里搞来的。当时他拿着枪到处乱挥,觉得这样很好笑。我一直没还给他。”他捏着下巴,指关节都白了才放手。“他没准连枪怎么丢的、什么时候丢的都不记得了。就是一典型的醉鬼。”
“这也差不多太顺当了吧,”我说,“你能认出这把枪吗?”
他费劲地想了想,伸出下巴,半闭着眼。我又从椅背上回头看了看。有个老老头打呼打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把自己弄醒了。他咳嗽了一阵,用枯瘦干瘪的手挠挠鼻子,从背心里摸出一只金表。他冷冷地眯眼看了一眼时间,收好表,又睡了。
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枪,放到金斯利手上。他痛苦地低头盯着它。
“我不知道,”他缓缓道,“像是像,但我分不清。”
“侧面有序列号。”我说。
“没人会记得枪的序列号。”
“不记得最好,”我说,“不然我就要有心事了。”
他的手握到枪上。他把枪放到屁股旁边。
“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