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可算出来了。”
一抹绯红长裙落入眼帘,少年漂亮的眼尾委屈地下垂,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
魏婕施施然站到他面前,曳地长裙拖移,她面无表情,慢吞吞掀起眼皮,视线在他面上逡巡一圈。
那一眼,宛如凭空降下一股威压,魏琛轩触之心悸,微微错开目光。
贞德十八年的魏琛轩,到底不如十年后的新帝,他还不能与他的阿姐抗衡。
矜贵的公主讽刺地牵动唇角,颇为冷淡的从他身前经过:“春杏,备茶。”
魏琛轩一愣。
俊俏少年甚少示弱,他这个年纪,总喜欢硬着脖子与人辩论。以至于他示个弱,魏婕却无视他,便像是折辱他多大尊严一般。
魏婕可不会惯着他,她只管自己饮茶。
姐弟自幼相伴,只一个眼神,魏琛轩立即察觉到了魏婕的低气压。但他今日有求于人,当下便压下心中不适,做出嬉皮笑脸的姿态追上来,一屁股坐到魏婕身边,笑道:“阿姐,怎么心情不好?”
魏婕嗤笑一声,魏琛轩便忙不迭抬高音调:“谁惹阿姐生气了,我去揍他!”
站在魏婕身边的春杏被魏琛轩的一番逗趣给惹笑,她抿唇轻笑,抬眸悄然打量了公主一眼,却见公主低垂着眼睫,冷淡地放下茶碗。
春杏面上的笑意凝固,等想再仔细看上两眼,魏婕却变了动作。
她用一双纤细玲珑的手指托着面颊,妍美如牡丹的面容似笑非笑,隔着刚上的茶水的袅袅雾气,她面容似隔了层纱雾,朦朦胧胧,颇有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意味。
魏婕看着前世将她贬到边疆的弟弟。
拜那话本所致,她知道了一个前世一直不知晓的秘密,她宠爱多年的弟弟,竟然不是母后所生。
据书中言,当年母后怀孕之际终日郁郁寡欢,悒怏成疾。经过太医诊断此胎过后,再难生育,便暗中半贿赂半威胁产婆,与同日生产的丽美人互换了婴童,将本生的女胎换成了男胎。
这种腌臜事一但被发现,就是欺君杀头之罪,不怪魏婕前世从未往那方面想。
然而母后应该处理的干净的事,却能被陈茹雪知晓,且告诉了魏琛轩。
魏婕美眸晦暗不明,朱红的唇一张一合:“今日本该考察你近日学识,可我瞧着,你有话要同我说?”
魏婕知道他今日来看望她的目的,也知道他将要说些什么。但她却还是如前世那般,揣着答案,再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