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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邙山遇故

得也不错,步履矫健,头发也只有几根白丝,黑须飘飘,就像一个五十余岁的人,杨元庆还记得自己五岁时见到他,就像就是这个样子,已是十几年过去,他居然未显老相。

两人相对而坐,掌柜给他们上了一壶茶,高熲感慨道:“元庆,上一次见你,好像是开皇十九年,我们已近七年未见了,元庆,你马上要十八岁了吧!”

杨元庆点点头,端起茶壶给他杯子倒满,笑道:“高相,听说你又入仕了?”

高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苦笑道:“我本想平平静静终老,可他又想起我,我又能怎么样呢?不来吗?恐怕会连累我的子女,只能再做几年,我已六十有五,准备在七十岁时正式退仕。”

杨元庆笑了笑,“这主要是高相德高望重,门生遍布天下,天下各州各郡的太守县令,称高相为师者俨如过江之鲫,连我祖父也说,若没有高相当年举荐,他也不可能得高位,圣上要稳定朝纲,安抚天下郡县州官,当然需要把高相请出来。”

杨元庆对高熲的评价并不为过,历史上称高颎为六贤相之一,周之兴也得太公,齐之霸也得管仲,魏之富也得李悝,秦之强也得商鞅,后周有苏绰,隋氏有高颎,得此六贤者,上以成王业,兴霸图,次以富国强兵,立事可法。

杨广杀高熲是他平生所犯下的最大一桩错误,以至于天下喊冤,尽失士人之心,高熲之死,俨如隋之鼎国栋梁轰然倒塌。

高熲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虽蒙圣上重新启用,但才出仕两年,我便把圣上得罪了。”

“怎么会呢?”杨元庆惊讶地问。

高熲叹口气道:“圣上喜欢音乐文学,便下旨将从前的周、齐、陈、梁的乐家子弟都迁入京城,编为乐户,专门从事散乐器乐,以增加京城的繁华,我就劝谏圣上,大隋建朝已二十几年,从前的音乐早已废弃,这些乐人子弟都已各自有营生,现在一纸诏书,忽地命他们重拾旧业,又有几人能怀真本事,不过滥竽充数罢了,耗费国力、扰乱民生不说,还不伦不类,遗笑后人,结果圣上极为不悦,狠狠训斥了我一顿,说我再敢妄言,就定我重罪。”

杨元庆知道高熲是治国大匠,隋王朝的繁盛,一半都可以说是他的功劳,但高颎在权力斗争方面却并不擅长,如果他擅长,杨勇也不会那样惨败,高颎显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危险,他没有看透杨广召他重新入仕的真正目的。

但有些话杨元庆不能明说,他只能含蓄地提醒高颎,“高相既已年迈,不如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不要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