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头发,她那一握仿佛卖冰人的钳子。
“我见过霍利斯医生了,”她说,“聊了缪丽尔·切斯。我想你能给我点详细情况。听说是你发现了尸体。”
“其实是比尔·切斯发现的。我正好跟他在一起。你跟吉姆·巴顿谈过了?”
“还没。他下山了。反正他也不会向我透露很多。”
“他要去参加重选,”我说,“而你是记者。”
“吉姆当不来政客,马洛先生,而我也很难称得上记者。我们这份小报就是外行的小打小闹。”
“嗯,你想知道什么?”我敬她一支烟,为她点上。
“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行。”
“我带着德雷斯·金斯利的介绍信来这儿看他的地产。比尔·切斯领我参观,跟我聊天,告诉我他太太出走了,还给我看她留下的纸条。我身边刚好有瓶酒,他一口气喝完了。他心情很低落。喝了酒他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孤独,很想说话。事情就是那样。我不认识他。绕过湖尽头回去时,我们走到码头上,比尔看到水里的木板下有只手臂漂出来。原来正是缪丽尔·切斯的手臂。大概就是这样了。”
“听霍利斯医生说她在水里泡了很久。烂得不成人样了什么的。”
“是的。他说她已经死了整整一个月。没道理不这样认为。那就是张自杀的遗言。”
“对此可有什么怀疑,马洛先生?”
我斜眼看她。蓬松的棕头发下面,一双沉思的黑眼眸朝我望来。暮霭沉落得非常缓慢。只感到阳光的色泽微微起了变化。
“对这类案子,我想警察总会有所怀疑的。”我说。
“你呢?”
“我的意见微不足道。”
“姑且说来听听?”
“今天下午我第一次见到比尔·切斯,”我说,“他给我的印象嘛,是个急性子,而他也说自己不是什么圣人。但他似乎很爱他太太。要说他明知道他太太烂在码头下面的水里,还能在附近晃悠一个月,走出屋子晒晒太阳,面朝平静的蓝色湖水,由近到远眺望一番,心里头装着水下的猫腻和事情的经过,而且是他把尸体放那儿的——我是不能想象的。”
“我也不能,”波蒂·凯佩尔柔声说,“谁都不能。不过我们心里明白,这种事以前有过,将来也会再有。你是做房地产的,马洛先生?”
“不是。”
“那我能问问你是做哪行的吗?”
“还是不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