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外使,屈杉不得随意执拿王印,于是在接住后的下一刻,便趋步上前、轻轻放回了宣王面前的条案上。
而后,又再退回了台下。
“父王…这是何意?”
杨郜疑惑道,“儿臣能从江都全身而退、安然返回大淄,父王…难道不该高兴吗?”
“高兴什么?!”
宣王仍是气愤无比、但不至于再度掷印,于是只有气急再问道,“寡人问你,江都之事究竟是怎么情况?你小子,你…派你去便是要与江国建交结盟的,你为何引兵作乱?”
“请父王稍安勿躁。”
杨郜则是在回来几日的路上、早已揣测到了父王的反应,对此并不意外,只作揖以应道,“且先安坐,容儿臣解释一番。此事…并非父王所探听到的这般简单,事关宣国国运,也与两位来使的目的…紧密相关。”
“你两位?”
宣王转看向两位来使去,“莫非是你二人撺掇我儿作乱的?”
此刻,只见正弓着身的两人中,屈杉是直截了当的摇头否认,范远则是目露迟疑、并未第一时间摇头,也并未开口。
“且容儿臣解释…”
……
随即,杨郜开始了在父王面前,以他所知的全貌,解释起了一切的前因后果来。
追根溯源的往上,到了从五月,乐国寅侯被削爵邘意为伯的事件开始。
邘意是战争狂人,又野心勃勃,其所处的位置更无时无刻不“催动”着他去谋反,此事是天下皆知,座上宣王也一样认同。
被削爵为伯,便是开了一个自古以来的先例,并完全敲定了邘意的反心。
自那时起,邘意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先在乐南散布谣言,迫使修豫离离任巨子后,又故意在禽阳城会见来自乐、未两国的十余路权贵,坦白自己政变计划、向众人请援的同时,探听墨家的态度。
得知墨家态度后,就在当天,便派人刺杀了接替修豫离的高丹,巨子换成了龚尚。
此时,根本无需再说到什么太师的“三十二言”,只说到会见了来自未国的权贵,宣王便已眉头渐蹙、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接着说到,参与了禽阳会盟的、来自未国安氏的海卢侯兼大庶长安邴,在七月初,领使去了一趟江都郢郸,面见虔公。
此事宣王也知,也曾怀疑或许与前一天到过郢郸的安邴有关,而非是终日颓废堕落的郜儿…
而当时在郢郸朝堂上真正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