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静默。
没人敢出来认领宋今泉。
他双臂反剪在后,被肴单膝狠戾压抵着背跪在地上,腰脊颓然弓弯,低耸着头,浑身剧烈颤抖。
额角被冰冷枪口恫吓出层层汗水,却一动不敢动,在光下反照得像打了层蜡,比头上的发胶还油。
整个人,
从最初的小奶狗,
退化成为一只丧家之犬。
时眉真是笑了,
内心臭骂一句喻卓,同时为自己曾经辨别男人的眼光深刻默哀。
她想自己这些年一定是太寂寞了,随便一点人渣的荷尔蒙,都能让她“恋爱”。
但比起这些,她现在更在意的,
是岑浪。
身为一名专业的律法从业者,当然时刻又清楚地谨记“非法持有枪支”将会承担怎样严重的刑事后果。
不过。
如果对方是岑浪的话,
那应该不是惊吓,
毕竟,他从来只会给人带来惊喜。
时眉就是在眼下这刻,就是这样,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地,相信他。
“看来没人要你啊。”
岑浪低嗤一声。
肴很懂眼色,膝盖用力顶住宋今泉的脊柱,出手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挺直腰背,最大限度地昂起脖子。
岑浪慵懒半垂着眸,长指利落翻转手中黑枪,用枪柄拍着宋今泉的脸颊,语调森冷得骇人,命令他:
“道歉。”
宋今泉慌不迭时地望向岑浪,试图弯腰又动弹不得,只有被逼开口:
“对、对不起——”
“不是跟我。”岑浪根本没有一丝耐性,冷漠打断他,侧开身子搂过时眉的腰,咬紧字词纠正他,
“跟我未婚妻,道歉。”
人群中,隐约溅起稀疏浅浅的低语。
与初遇那晚的场景,
何其相似。
“对不起。”
看得出宋今泉并不情愿,但为了保命,他还是没有犹豫地向时眉认错。
很不凑巧,人灌了酒就爱翻点旧账,时眉很自然地回想起那晚在大马路上,宋今泉对她的当街呵斥,骂她丢人,骂她俗,骂她不知廉耻。
“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啊。”时眉眼都不抬一下,懒懒偎靠向岑浪怀里,双手交叉胸前,佯作趾高气昂的姿态傲慢道,“还不撵出去。”
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