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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叫声。然后又是沉寂。

房间角落上方挂着一只大笼子,一只鹦鹉在里面瞪着圆眼珠恼怒地看着我。它在栖木上侧身移动,挪到尽可能远的一端。

“你好啊,朋友。”我说。

鹦鹉爆发出一阵尖厉的狂笑。

“张嘴时小心点儿,老兄。”我说。

鹦鹉横着身子走到栖木的另一端,在一只白色的杯子里啄了啄,然后轻蔑地抖落鸟喙上的燕麦片。另一只杯子里装着水。它跟燕麦片混成了一团糊糊。

“我敢打赌,你甚至没受过卫生训练。”我说。

鹦鹉死死地盯着我,拖着爪子挪来挪去。它扭过头,用另一只眼睛继续盯着我。接着,它向前倾身,尾羽一抖,用行动证明我是对的。

“笨蛋!”它嘶喊道,“滚出去!”

屋子里的某处,水珠正从漏水的龙头里滴落下来。闹钟滴答作响。鹦鹉放开嗓子模仿着滴答声。

我说:“挺漂亮的嘛,小鹦哥儿。”

“你个婊子养的浑蛋。”鹦鹉回敬道。

我朝它冷笑一声,然后推开那扇半掩着的房门,走进了应该算是厨房的地带。水槽前面,地板上的油地毡已经磨穿,透过它能看见底下的厚木板。这里有一座带三个炉口、锈迹斑斑的煤气炉,一张开放式的橱架,上面摆着几只碟子和那个闹钟,角落里的支撑物上有一个用铆钉固定住的热水箱,古董级的款式,没有安全阀,所以很容易爆炸。房间里有一道狭窄的后门,关着,一把钥匙插在锁孔里,还有唯一的一扇窗户,也锁着。一只电灯泡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灯泡上方的天花板四处开裂,被从屋顶漏进来的雨水弄得污渍斑斑。在我身后,那只鹦鹉漫无目的地在栖木上拖着爪子挪动,偶尔发出一下无聊的沙哑嘶叫。

镀锌的滴水板上放着一小截黑色的橡皮管,旁边是一支玻璃材质的皮下注射器,柱塞推到了顶部。水槽里还有三只又细又长的空玻璃管,小软木塞丢在一边。这种管子我以前见过。

我打开后门,踏入门外的场地,朝那个改装的简易厕所走去。它的屋顶倾斜着,正面约有八英尺高,背面则不到六英尺。门是朝外开的,里面的空间太小,没法往里开。房门已经上了锁,但门锁老旧不堪。在我面前,它没有抵抗多久。

男人粗糙的脚趾几乎碰到了地面。他的脑袋悬在高处的黑暗之中,距离撑起房梁的那根四寸宽二尺厚的木料只有几英寸远。他悬吊在一根黑色的电线上,很可能是一段电灯线。他两只脚的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