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西方桃柔声道,“我很高兴,人生……难得遇上一个很想赢的对手……”她抬手绾了绾头发,“这几天我有许多机会可以杀了池云,尤其是你昏迷的那一晚,我没动手,你可有觉得意外?”
“池云现在的状态,对你有利无害,我从不担心你会杀他。”唐俪辞在亭中坐下,人影扶疏,眼神微垂,唇角未勾,却能从下垂的眼睫处看出丝丝的笑,“你想杀的人……从来都不是池云。”
“哦?”西方桃似笑非笑,衣袖一拂,“那我想杀的人是谁呢?”
“桃姑娘想杀的人从未变过,不杀邵延屏,你就没有机会染指中原剑会,不是吗?”唐俪辞眼波流动,似笑含情地望了西方桃一眼,“可惜你一直找不到机会。”
“有唐公子在,就算我瞧到机会,也是不敢出手呢。”西方桃嫣然一笑,“但你让他出门到少林寺去,不怕我在路上设下埋伏,悄悄杀了他?”唐俪辞斜倚竹亭的栏杆,手指托腮,目望远方的迷离的水色,唇含浅笑,“杀邵延屏是一回事……我猜你这几天没有动手,除了找不到机会、怀疑我故布疑阵之外,还想出一个好主意……”他慢慢转头,看人的瞳色很美很深邃,“你打算杀了邵延屏,嫁祸给我,一石二鸟,上上大吉。”
西方桃目中掠过一丝惊奇之色,樱唇微张:“有时候……你真让人怀疑是人是鬼……”唐俪辞微微一笑,柔声道:“今天约桃姑娘前来,是想提醒姑娘一件事——”西方桃眼波流动:“什么事?”唐俪辞道:“你若杀了邵延屏,却不能成功嫁祸给我,那便是促成我入主中原剑会……”他轻轻呵出一口气,在清寒的天气里便是一团白霜,“我若真正掌权,我要杀谁便杀谁,从不忌讳任何人的想法,你明白吗?”
西方桃脸色微变,咬唇不语。唐俪辞缓缓站起,背对着西方桃:“我之所以没有像对付余泣凤那样对付你,不过不愿中原剑会受到刺激分崩离析,折损白道实力。若是我做了中原剑会之主……那立威之举——第一件事就是杀你。”言罢,他忽而侧脸轻轻一笑,脸颊雪白,腮上晕红,煞是好看,随之步履优雅,施施然而去。
西方桃望着他的背影,目中杀气一掠而过,竟是森寒可怖,桃色衣袖中手掌握拳,指节咯咯作响,倏然拂袖转身,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过了片刻,她修长的指甲轻扣竹亭的竹柱,嗒嗒两声轻响,心计已定,抖开紫色夹袄,袄中一只青黄色、极小的鸟儿振翅飞起,往天空自由而去。
过了许久。
“桃姑娘。”有人走近,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