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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妈妈把手机塞到自己手里,对自己喊道:“跟你爸爸说,让他拿钱还房贷!”

潇潇拨通电话,硬着头皮说:“爸爸,妈妈让你把还房贷的钱打过来......”

那时候的手机还没有扬声器,妈妈在一旁靠手机很近,听爸爸着说话,潇潇无比反感却不敢反抗。爸爸总是叹口气:“潇潇,我现在没钱,下个月......”

潇潇只会说嗯,无奈地叹口气挂掉电话,耳边是妈妈的抱怨:“你为什么不这样说......”

还有一次——潇潇已经忘了那是第几次妈妈让自己找爸爸要房贷钱了。潇潇又是拨通电话说:“爸爸,妈妈让你还房贷。”

妈妈一把抢过手机,按断电话,斥责道:“你怎么能一上来就说要钱的事情?如果是你,你接通电话,别人就找你要钱,你会难过吗?”

潇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时候太小,总觉得别人说自己的错,那便是自己做错了——何况那还是自己最爱,最信任的人。

潇潇只觉得委屈,挂断电话,眼泪簇簇地落。

妈妈看不到,她只觉得小孩子经常哭,就像八月天气多变,像乌云满天时必定落雨,没什么大惊小怪。她已经被生活变成了潇潇不认识的样子。

那是潇潇生命中无比阴郁的时光。小鸽子陪伴了潇潇几年,在那时的某一天,忽然飞走了。潇潇抬头望着云,心想,大概是这里太压抑了,小鸽子都不愿再待下去。

她只希望小鸽子自由快乐地活着,所以它飞走,她没哭。

其实,潇潇搬走后是见过安安一次的,在那天的灯会上。正月十五张灯结彩,潇潇在寒假辅导班数学考得很差,她落魄地走在街上,忽然看到飞走的小白鸽出现在天空。

它在潇潇头顶的正上方盘旋了一圈,然后飞走了。潇潇记得小白鸽的样子,在心中一万次确信那就是她丢失的那只白鸽。

那天,她追着它消失的方向跑了很久,竟然无意间闯入了小城最繁华的灯会。

眼中是璀璨的花灯与欢乐的人群。小商贩的叫卖声,游人的欢笑声,与灯光的多彩交织,潇潇觉得世界异彩纷呈,而自己的那一隅天地,竟被这色彩匆忙间略过了。

她早已看不到小白鸽的影子。在街上走马观花,觉得无非是在反衬自己的黯淡。只有路过那些被装饰得很好看的树时,她才会想,大树背负那么多的灯火,它会累吗?是不是大树也不喜欢过节?

正沉思,她听到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