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施予他的馈赠好像尤为偏袒,沉敛肃锐,绝不留痕。
所以他眼里的冷是平稳,寒凉,冻结情绪,仿似三万里冰川般深不见底。目光一挑,便足以令对方缴械躲逃。
时眉总觉得他的眼神,看起来像是那种会让自己“滚出去”的样子。
然而令她完全意外的是,
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刻意为难与无礼苛责,只是朝她礼貌性微微颔首,声线平淡地自我介绍:
“岑浪的父亲,岑祚舟。”
那一瞬,
时眉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不可遏制地觉得自己出息了,什么时候轮到港厦首富主动跟她做自我介绍了,她太出息了。这时,岑浪往前走了两步,拉住她半挡在身后,侧头低声深意提醒她:
“不是说有事?”
时眉一秒会意,不卑不亢地弯起唇,离开前礼数周到地跟岑祚舟打了声招呼:“岑总你们聊,我先失陪了。”
……
“您要是来劝我回壹浪的,我就不留您喝茶了。”
墅后茶苑。
岑浪在围炉内加入易燃核桃碳,摸了摸身上发现没带火,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岑祚舟。
岑祚舟从身上掏出一盒火柴,随意扔给他。岑浪抬手接住,瞥了眼手里的黑色火柴盒,一时无语。
“都什么年代了。”他嫌弃地推开火柴底盒,拎出细长火棍,动作熟手地噌一下擦蹭侧边,着火起碳。
岑祚舟没理会他,抬膝叠腿,坐姿优雅矜贵,直截了当地开口问他:
“我怎么不知道,你要结婚了?”
自岑浪让助理将消息大肆散出去,圈子里有关太子爷未婚妻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您现在知道也不晚。”
底碳燃势渐旺,岑浪不慌不忙地加入乌橄榄核炭,声色冷淡。
“她自己知道么?”岑祚舟掀起眼,视线冷峻深锐地投向他。
岑浪手中动作微滞。
时眉当时的原话是,
只要让圈里的人觉得,她对他非常重要就可以了。
岑祚舟半垂眼睑,沉默一瞥他手上的僵滞,凉凉嗤了声,“看来是你自作主张。”
“行事武断,不负责任。”岑祚舟皱起眉,眼色端肃,冷冷道,
“岑浪,我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岑浪抿紧唇线,洗过一泡老白茶,投茶进柴烧陶壶内,加入陈皮,扣盖煮茶,语调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