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梦中指着她骂的女人,竟是她的母亲。
关于家的记忆总是湿漉漉的,就像阿裳的眼睛,那个家cháo湿yīn冷,让她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她靠着给人做做绣品来维持家用,养活着她自己和母亲,以及嗷嗷待哺的两个弟妹。
在那个家里的日子似乎没有什么是需要被特别铭记的,啼饥号寒,怨语置言,无休止的责难与rǔ骂全部中断在了阿裳十九岁那年。
十九岁之后的记忆好似行至断崖,就那么突兀的戛然而止。
脑海中剩下的只有一些稀碎的记忆残片,bào雨,烈火,空阔的庭院,白色的花,以及在火光中飞扬成灰的书籍残页。这些画面的背后是自己的读书声,yīn郁的男子说话声,还有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在阿裳的脑中翻涌,jiāo织,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拼凑出一份完整的画面。
阿裳看着窗外,窗檐上正坠下最后一滴雨。雨停了,她的思绪却未停,过于急切的想要恢复记忆似乎让一切变得更加混乱,阿裳揉了揉额角,看见可离正在院中向她挥手。
「阿裳美人儿,要不要跟我出去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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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离要去附近的镇中采购些药材,说见阿裳整日郁郁寡欢,便叫上她一同前往,就当是散散心也好。
「郁郁寡欢......」阿裳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难为情:「可离掌使,我看起来真的那么明显吗……」
阿裳确有心事,但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她不想自己的不好情绪影响到他人,却未想到被可离一眼看穿。
「倒也没有那么明显。」可离走在前面,回身过来摆了摆手:「不过是我习惯了察言观色罢了,美人不必如此紧张。」
阿裳听可离这么一说,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起来,说到「察言观色」,既连可离都能察觉,那么祈云岂不是......
阿裳越想越觉沮丧,她不想祈云觉得她整日郁郁寡欢,祈云说过,她应多笑些的。
「当时我醉美人家,美人颜色娇如花~美人美人大美人,我来给你插珠花~」
走至途中又下起了雨,细细的,沾衣未湿。杏雨梨云,花红柳绿,可离在路旁拾起一枝杨柳,走在前面边走边哼着小曲儿,身后竹篓随着她欢快的步子一颠一颠的晃,那些她带往镇中药铺的药材也跟着撒,阿裳便跟在后面捡,等到了目的地,可离身后的竹篓空了,阿裳倒是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