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雪花飘落在脸上时,是有温度的。」
看着那漫天无情的大雪,阿阮放弃了抵抗,却在即将被带走之际重获了希望。少女就在她的眼前杀掉了那些人,以一种近乎无情的方式,血附着在雪花上飘到阿阮的颊边,是温热的感觉。
那血同样也落在了少女的手与剑上,留下了永不可消逝的伤。
阿阮永远也忘不了,少女用染血的手替她试去眼泪时的感觉,泪是热的,血也是,相融在纷飞的大雪之中,让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雪也是有温度的。
后来阿阮教她识中土的字,说中土的话,少女给她带回食物护她周全,白日里守着雪,夜晚了相拥而眠,二人相伴着度过了那个最难熬的冬天,阿阮还给她起了个中土名字「瑶芳」,说她是开在冬日里的花。
「当我再次看到太阳时,我以为一切都好了,可她却不见了。」
少女走的很突然,没有留下一字一言,阿阮站在一片复苏后的晨光下看着四周渐渐消融的雪,她想起某个相拥的夜晚,少女用尚不熟练的汉话问她的愿望是什么,阿阮迷糊着睡眼,说想要一个安稳的家。
芳草已云暮,故人殊未归。
「我曾怨恨过她的不辞而别,后来我遇到了四郎,他给了我一个安稳的家,我忽然懂了她的离开。」
「……」
并不是一段多么dàng气回肠的故事,不过一段少女时期的奇遇,宋夫人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去平静的叙述,可那回忆却溢满了她的眼眶。
阿裳以为她会接着去问这把剑的主人现在可还好,可那人只在把剑还回时得体的说了谢谢。
「那是段很宝贵的记忆。」
她言语克制却目光汹涌,留了一半的话在那年的雪中。
———
「她还想她……」阿裳看着夏日的暖阳,很难去想象那故事里荒蛮的冬天,可离在旁微虚着眼:「其实那故事还没有讲完。」
可离说那个故事里的「她」后来回去找过阿阮,在她可以满足她愿望的时候。
「恰逢是她大婚,庆祝的灯笼从街头点到了巷尾,整整七日,后来她就再也没去过。」
「……」
阿裳听后很难过,觉得二人不该就此错过,可离却说错过也许是最好的:「那位宋夫人是个聪明人,她意识到了她的结局,所以她什么都没有问,没有问就没有回答,那个人就可以一直活在她的心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