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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罗莎奶奶、米田阿婆、姨妈,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电视机前,但是大家都很少说话。每当布拉塔诺夫的大力扣杀得分时,我和米娜就默默地对视一下,互相支撑着想要哭的对方。

在日本队背水一战的第三局,场上不见了猫田和森田。除了大古和横田之外,其他人都下去了,换上了南、中村、屿冈、西本。被认为“没有他就夺不了金牌”的猫田被换下场,让米娜惊慌起来。平日喉咙里穿过的风声逐渐变大了。

“南是出征东京、墨西哥和慕尼黑,三次奥运会的元老,而且是冈山旭化成的选手。和我一样都是冈山出身的……”

我竭力给大家打气,却毫无效果。南的出身是哪里,现在有什么用处呢,房间里飘浮着这种冷冰冰的空气。

不过,这次换人果然有效。曾经的队长中村和长期任日本队主攻手却在慕尼黑做替补的1号南,悠然现身之后,骤然驱散了场上笼罩的阴霾,连球网的白线都显得醒目了似的。两位老将带来了新鲜空气,给予了猫田和森田深呼吸的时间,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快攻、拦网、接发球,老将神勇无比,日本队顽强地挽回了第三局和第四局。

“日本队越打越好了。”

“什么时候都是追赶的一方比较有利啊。”

两位老妇人恢复了精神,开始发表乐观的看法。但是我和米娜还沉浸在有可能输掉的恐惧中,说不清是谁主动,我们的手一直互相握着。

第五局时猫田和森田回来了。

“这一局决定胜负了。”

米娜说。虽然是不言自明的事,还是不能不说出来加以确认,她的这种心情我非常明白。

“嗯,是啊。这是最后一局了。”

我回答。

前半局3比8,日本队落后5分交换场地。场上队员虽然重新燃起斗志,配合也恢复了默契,但总是未能缩小差距,一直打到了7比11。保加利亚队还差4分,日本队还差8分。再丢4分,就输了,没有金牌了。我在心里多次做着减法,生怕自己计算错了,没有拉着米娜的另一只手,反复掰着手指计算着。两位老妇人也都不说话了。

再继续拉开差距就完蛋了。就和踮着脚尖站在极其有限的空间里一样,赛场上充满了令人喘不上气来的紧张空气。一直跪坐着的我们俩的腿已经变得冰凉,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为了声援他们,需要更加更加疼痛才行。我和米娜更使劲地互相握着手,即使骨头碎了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