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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二午睡时刻

子。

“梳梳头。”妈妈说。

小女孩正在梳头的时候,火车的汽笛响了。女人擦干脖子上的汗水,又用手指抹去脸上的油污。小姑娘刚梳完头,火车已经开进一个镇子。这个镇子比前面几个要大一些,然而也更凄凉。

“你要是还有什么事,现在赶快做。”女人说,“接下来就算渴死了,到哪儿也别喝水。尤其不许哭。”

女孩点点头。窗外吹进来一股又干又热的风,夹带着火车的汽笛声和破旧车厢的哐当哐当声。女人把装着吃剩食物的袋子卷起来,放进皮包里。这时候,从车窗里已经望得见小镇的全貌。这是八月的一个礼拜二,小镇上阳光灿烂。小女孩用湿漉漉的报纸把鲜花包好,又稍微离开窗子一些,目不转睛地瞅着母亲。母亲也用温和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汽笛响过后,火车减低了速度。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车站上空无一人。在大街对面巴旦杏树荫下的便道上,只有台球厅还开着门。小镇热得像个蒸笼。母女俩下了车,穿过无人照料的车站,车站地上墁的花砖已经被野草挤得开裂。她们横穿过大街,走到树荫下的便道上。

快两点了。这个时候,镇上的居民都困乏得睡午觉去了。从十一点起,商店、公共机关、市立学校就关了门,要等到将近四点钟回程火车经过的时候才开门。只有车站对面的旅店、旅店附设的酒馆、台球厅以及广场一侧的电报局还在营业。这里的房子大多是按照香蕉公司的式样盖的,门从里面关,百叶窗开得很低。有些住房里面太热,居民就在院子里吃午饭。还有些人把椅子靠在巴旦杏树荫下,在大街上睡午觉。

母女俩沿着巴旦杏树荫悄悄地走进小镇,尽量不去惊扰别人午睡。她们径直朝神父的住处走去。母亲用手指甲划了划门上的纱窗,等了一会儿又去叫门。屋子里电风扇嗡嗡作响,听不见脚步声。又过了一会儿,大门轻轻地吱扭了一声,几乎听不见。紧接着,在离纱窗不远的地方有人小心翼翼地问:“谁啊?”母亲透过纱窗朝里张望了一眼,想看看是谁。

“我要找神父。”她说。

“神父正在睡觉。”

“我有急事。”妇人坚持道。

她的声调很平静,又很执拗。

大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妇女探身出来。她肤色苍白,头发是铁青色的,眼睛在厚厚的眼镜片后显得特别小。

“请进吧。”她一面说,一面把门打开。

她们走进一间溢满陈腐花香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