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史官衙内,裴莹去了后院,和辛朗的新婚妻子聊天去了,而张焕则辛朗相对而坐,听他讲述河西的变故。
“事情就发生在今年西受降城之变,我父亲尽出一万河西精锐和三万陇右军一起北上救驾,路嗣恭担任主将,但在贺南山北遭回纥人伏击,路嗣恭命河西军殿后,损失极为惨重,父亲的最得力的大将贺拔喜也不幸阵亡,最后只剩不到四千人,军权被路嗣恭夺走,最后这不到四千人的残军也没有能返回河西。”
说到这里,辛朗的眼里充满了痛心之色,他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捶了一拳,咬牙切齿道:“那个卑鄙的韦老匹夫,最后竟然派路嗣恭率一万陇右军进驻河西,父亲万般无奈,只能借病向朝廷请求退仕。”
“那韦谔为何还允许你驻扎会郡?”
辛朗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父亲在河西颇得民心,他韦谔是为了迷惑河西百姓才让我驻守在这,一旦他在河西站稳脚跟,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
张焕沉吟一下,又忽然问道:“不知令尊大人现在可好?”
“父亲在金城郡,过完年就准备去长安了。”
“不知百龄将来有什么打算?”
辛朗苦笑一下,“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这会郡能守就守住,守不住就去长安,以父亲的人脉,做个小官总是可以吧!”
沉默了片刻,张焕徐徐道:“现在天下虽是太平,但七大世家各踞郡县,贫门庶子想要出头,何其之难也,我有一点基础,却又不甘为他人做走狗,正好令尊下野,河西局势动荡,韦家立足尚不稳,我就想趁这个机会从韦谔手中夺取河西为根基,再逐步向西发展,如果百龄兄愿意,可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
辛朗沉思片刻便道:“我没有去病兄做大事的魄力和能力,自知成不了什么事,马鞍岭焚烧军粮时,我就是去病兄的属下,现在让我再跟随去病,那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不能代表辛家,我父亲肯不肯助你,我不能保证。”
“你放心!我招揽你和令尊绝无关系。”
张焕微微一扬头,傲然笑道:“我若连小小的河西能控制不住,将来何以控制天下!”
辛朗怔怔地望着张焕,忽然从他脸上读到了一种不知退缩,但求赴死一战的决然,辛朗心中充满敬畏,震惊异常,蓦然间,他心底深处那种甘愿为他赴死的勇气又慢慢地被唤醒了,他紧握拳头,仿佛在张焕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决定,这一瞬间,他的心变得异常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