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老低下头,眼睁睁地看着利剑插入自己腹中,然后鲜血迸溅而出。
那样殷红的鲜血,让他想起当日孙不义的死。那样接近死亡的痛楚,让他发现,丹田破碎,忽然也不是那么值得痛苦了。
这一刻,他心里涌上了恐惧,涌上了后悔。
如果,他当初不贪心那颗朱果,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如果他不贪心谋划孙不义给萧遥那颗朱果,他此刻,还在碧落门的青石山上,教导着弟子,斤斤计较着一些小事,和红枫山较劲,他还能修炼,还会为修为何时有进展而发愁。
可是,一切都不会有了。
钱长老对这个世界的印象,是钱非珍满脸恨意地手持飞剑冲了过来。
他的嘴巴动了动,可是已经喊不出来了,也很快失去了意识。
他想喊的是,珍儿,快逃——
钱非珍满脸恨意,手持飞剑刺向萧遥。
亲眼看着自己的祖父被萧遥杀死,她几乎疯狂了。
她从来瞧不起萧遥,一个二品火灵根的低资质者,她知道,这样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什么成就,连衬托自己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这一刻,那个让自己瞧不起的人,在她眼前亲手杀死了她心里爱戴的祖父!
萧遥马上手持飞剑上去跟她打斗。
钱非珍看着萧遥飞剑上的血,眼睛一片赤红,恨意汹涌,如同纷纷坠落的眼泪:“萧遥,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萧遥冷冷地道:“我也要杀了你。”钱长老死了,还有钱非珍。
只有钱非珍也死了,孙长老和顾师姐的仇,才算彻底报了。
打斗了一阵,钱非珍身上绣花针的毒性发作,钱非珍渐渐不支起来。
玉京府的弟子见了,心中惊骇,想到自己此次也是跟着钱非珍出来找萧遥麻烦的,萧遥说不定也会杀了他们,当即马上结阵准备离开。
不过他们并不敢抛下钱非珍,毕竟钱非珍是内门亲传弟子,而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内门弟子。
一旦钱非珍死了,他们必定受到责罚,这责罚,有可能让他们再也不能修炼。
这么想着,这些弟子放好传送阵,马上大声招呼钱非珍:“钱师姐,快走——”
钱非珍的心像岩浆在燃烧,她无法忍受自己居然被一个看不起的人打败,然后不得不像丧家之犬那样逃跑。
可是她又明白,如果此刻不走,或许这辈子都不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