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拼了命地朝南召城奔逃,却终究比不得胡骑的骏马。
在第五日凌晨,司马良一行人被围困在白龙山下,再也无力挣扎。
被押上囚车的时候,司马良一直闭着眼。
他知道身为业朝“天子”,他在落入胡人之手前便应该自裁,以身殉国,留得清名给史官记录。
但他下不去手。
好死不如赖活着。边军还在,业朝名义上的朝廷和兵马还在,只要他能活下来,哪怕暂时被贬为庶民,将来也总能得到大位光复的一日。
世家也好,边军也罢,或者那些怀有野心的小人,不管他们如何玩弄权术,这天下毕竟还是司马家的天下,只要他还活着,谁都要把他这个姓司马的捧上神坛,哪怕只做个有名无实的傀儡,也得把他先从胡人的手里“救驾”出来,毕竟他可比司马烨那混不吝的识时务。
人死了,那就真的死了,什么都没了。
他不想死,一众妃嫔、内侍和世家自然也没有一个想的。
胡人预料的奋勇抵抗根本不存在,一群人全数乖乖束手就擒,被呙石一网捞满。
“软骨头!”
大将呙石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之意。
“东莱城那个业人将领死的冤枉,跟随的头领是个软蛋,根本不配统领勇士!”
司马良不懂那大胡子胡将在说什么。如今他的囚车已然到了北便门口,前方刚好也有一列囚车队要入城,双方碰了个正着。
司马良一眼便看出,对面某几辆囚车中装载着许多眼熟的脸孔。
许多年前他入京,当时也曾经想法设法搭上煊赫一时的薛壁薛尚书令。彼时薛家的大小郎君皆是意气风发,无论远近,皆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模样,便是皇亲旁支都要避他风头。
如今,竟然同样做了阶下囚。
“薛义臬、薛义棠、薛崇礼、薛崇祎……”
司马良一个一个念叨着几人的名字,心中忽然充满的爽快的恶意。
他和薛家打过太多的交道了。薛家的薛义栾曾经是他的心腹,结果被薛义臬爆出与贺岳家有私情。他召薛义栾入宫问话,结果薛义栾被毒杀在偏殿,让他百口莫辩。
最后查出,是先皇后薛仪微留下的钉子,但这盆脏水是死死泼在了司马良的头上,再也洗不干净。
之后,薛义臬便以此为借口霸占了阊洲、恒寿两铁坊,他派大将解泽去讨伐,结果在虎吼峡被胡人用雷火弹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