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戳进心口,道理谁都明白,可是想做到,又怎么能过得了自己良心那一关? 他以为他至少能留下来照顾父母,结果现在却要被迫和他们断绝关系,不能管不能问。 多么残忍啊? 他这辈子没这么痛过,他无忧无虑了一辈子,而今让现实敲了一闷棍,曲折的膝盖,再也无法站起来。 太阳落下,薄暮的夕阳印在海面上,亮起一片火红的颜色,半个海面像是燃烧起来。 一阵风吹来,树枝摇动,方墨柏觉得有点冷,但他却懒得动,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天空颜色一点点地变化。 “你怎么在这儿?”一个黝黑的男人嘴里叼着一个草棍,挡住方墨柏面前的天空,“陈工找你呢,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今天怎么样,那姑娘漂亮不?” 方墨柏还是一动不动,索性闭上了眼。 “怎么了,想什么呢?”男人面带不解。 方墨柏想说自己想家了,想父母,想妹妹,但是他知道不能说,很多心里话都不能说。 如果他想留在单位,如果他不想让父母担心,他就要少说话,他开口前要多想一想,甚至连梦话都不能说。 “怎么了这是,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那女孩没看上你?哎呀,好了,别泄气,咱们再看嘛,那是她没眼光,这么帅的一个大小伙子,到哪里咱不是这个啊?”男人说着比了个大拇指,不过方墨柏闭着眼,看不到。 “是我不配。”方墨柏轻声说道。 他并不是怪那个女孩,好的坏的,是人是鬼谁又能分得清? 甚至他有时候都在怀疑,父母是不是真的罪大恶极?可是他们明明是那么善良,那么好,邻居明明都很喜欢他们。 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恶人? 他脑子太笨,看不清这个世道,想不清这些道理。 “你还是太年轻,经历得太少,想当初我和你嫂子见面的时候,她是一点都没看上我,觉得我像个黑煤球,还说我是从非洲来的,给我气的啊,我当时就想争一口气,就想着非要把她娶……”男人开始自顾自地讲起自己的恋爱史。 方墨柏的大脑却在放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听。 “算了,你要是实在难受,就自己安静一会儿吧,我去告诉陈工,明天长春号的事情不用你……”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个大个子戳到自己面前。 “什么长春号?”方墨柏几乎是贴着脸问。 男人吓了一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