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飘浮在静夜之深海
星球裹着它黑暗的厚衾
翻涌着的时光哦 了无生息的一片荒地
从前的事 是否仍像万花筒的蛇在扭动
我努力忆着 并努力 使一切重新变得生动
那份记忆却稍触即散
仍似乎有种声音 象轻轻的呜咽
寒风卷动粟色的芦苇 然后宁静
象最后一幕的白雪 把一切覆盖
我试图 触摸旧日 那一个个影象
象心田里的一朵朵芙蓉
不以听觉 也不以视觉
二零零五年万圣节。加州圣地亚哥的一个临海小。
西边海水缓缓沉入暮色,街道上扮成小鬼儿或公的男孩女孩们一波波地冒出来,提篮携袋,欢叫着,走家窜户地讨糖果。
乔一人在家。他五十多岁,身材挺拔。他没结婚,同居多年的女朋友珍妮出差。他是个古怪的人,特别受不了那些白面獠牙而又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小鬼儿。 这个常人眼里的娱乐节目带给他莫名其妙的不安和伤感。 他今晚虽然也无奈备了些糖果,却性大门紧闭,熄了灯,一屁股陷在皮沙发里不动,摸黑看电视。
电视里照例是有关鬼的故事。哪家老屋,灯自行忽开忽灭;或者鬼魂的身影,出现在窗前,注视着,吓得行人神丢魂散。讲述人的声音也幽幽冷冷的,不遗余力地制造着恐怖的氛围。乔看着看着,眼睛却不由地湿润了。
电视上那些骇人的鬼魂忽地隐去,他眼前漂浮而出的是一张年轻女人细眉大眼的脸它妩媚而又清淡,散发着如月似霜的皎辉。那光辉仿佛打在茫茫雪地,霎那间将他心里隐秘的角落映得通亮。
他本能地躲避,竭力不去看清那个角落。他的心变得很痛,象被什么给使劲地绞着,或被潜藏着的魔鬼狠狠地一把捏住了最柔软的部分。他几乎痛得喘不过气来,不由得紧闭起两眼。 俄而,他重新睁开眼睛,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没在黑暗里一言不发。
乔想摆脱这份难受劲儿,摸起角桌上的电话,给珍妮打过去。
“嘿,甜心,你还好吗?”
“嗯,按你的意思,我买好糖了,不过我真没心思应付那些小破孩儿。没错,我躲起来了。我把糖给你留着吧你就是我的小孩。”
“对了,我想去那间屋子看看。 也许我真地有些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