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后悔,笨死了!为什么要说没事?既然没事,他会不会转身走掉呢?
汪克凡却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自然而然地和她并肩而行,不但特意放缓了脚步,碰上门廊转角这种狭窄的地方,还会侧身让她先行。
对汪克凡来说,尊重妇女只是一种礼貌性的习惯,傅诗华却感到了一种别样的体贴爱护,那点小小的担心全都烟消云散,只觉得丝丝窃喜。
看来自家相公是个宽厚的性子,傅诗华的胆气一壮,藏在心里的一番话脱口而出。
“奴家自幼就听长辈教诲,‘耕为本务,读可荣身’,官人是青矜秀才,老爷更在山西为官,家中的田产绝没有卖掉的道理!我以为,官人今日,官人今日……”
傅诗华脸绷得紧紧的,非常严肃,非常认真,只盼汪克凡重视起来,充分认识到卖田的严重后果。但是,汪克凡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心平气和地看着她,一直把她看的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女论语》有训:“夫有恶事,劝谏谆谆”,苦口婆心地劝诫丈夫,这是妻子应尽的本分。傅诗华相信自己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但是,话说的可能太重了,要不然相公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好像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说完了吗?应该还有吧?”汪克凡很耐心,在旧时空为人父母多年,养儿育女之余,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奴家以为,官人今日有些莽撞了。”傅诗华当面指责丈夫,只觉心慌意乱,顾不得细想,连珠炮般地说道:“大伯纵然苦苦相逼,我们也可请县中许大令回护,未必非要卖田!田产卖掉容易,再买回来却千难万难,日后爹爹回来了,官人如何向他老人家交待?况且没了土地田产,一家人就此坐吃山空,官人又如何安心读书?……”
压在心里的担忧一吐而空,傅诗华心里轻快了很多,却仍不敢抬头去看汪克凡。他肯定被气坏了,妻子如此指责丈夫,最少也得算“女言”有失,无错也错了三分。但是无论如何,自己总算尽到了妻子的责任,哪怕被他责骂也在所不惜。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汪克凡说话了,并没有生气。
傅诗华心里一喜,相公果然通情达理,趁热打铁再劝劝他:“是啊,娘虽然没说什么,其实也在为卖田的事担心……”
不料,汪克凡接着说道:“看来只能麻烦你了,回头帮我再劝劝她。”
傅诗华顿时瞠目结舌:“你……,你还是要卖田?”
“是啊,最好把田卖了,反正我以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