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耳濡目染多年,政治才能总是有的,陛下为了清缴六国豪强、杀尽六国余孽,连南征都停了,皇陵也不修了——皇帝都把自己的梦想暂时搁置了,韩国又是此次任务的第一站,他要是因为财帛而把事情搞砸了,开了坏头,别说他的祖父是王翦,就算是先王,陛下也饶他不得!
王离心里边这笔账算的清楚,故韩豪强送礼行贿,那就收下,收了钱不帮他们办事,这怎么能算贪污呢!
待到将颍川郡内豪强名姓势力清查明白,王离顺势举起了屠刀,篦子一样将各个豪强土地家财过了一遍,留下一点所谓的赎买钱财,旋即便将其家小打包发往咸阳。
倒是有人想要私藏财产,可这时候的财产要么是金银玉器等有重量的东西,轻易腾挪不走,要么干脆就是土地,想搬也搬不走,为之奈何?
那豪强眼见着几代积累的家财一夜之间烟消云散,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再见士卒、半是催促半是逼迫的将他和家人推上马车,就此远离故土,更是悲愤至极:“王将军,你究竟意欲何为?我家世代居住于此,落叶尚且归根……”
王离端坐马上,慢慢将腰刀拔出,眸光冷厉:“陛下有命,赐六国豪强为先王守陵,此后世居咸阳。尔等出身六国,却有幸侍奉先王陵寝,天恩如此浩荡,你竟丝毫不感慕恩德?!”
阳光热烈,腰刀雪亮,那一点冷光照进那豪强眼中,他惊慌后退几步,再不敢与之争辩,仓皇躲进了马车里,同抹着眼泪的家小一道赶赴咸阳。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颍川郡的其余地方,乃至于其余六国故土。
在从前的楚国国土,现下的衡山郡,楚人的反抗尤其激烈。
“真是暴秦啊!我家祖先数代披荆斩棘创下的基业,生生被你们夺去,此法与强盗何异?秦人虽有人面,却怀兽心,天必亡之!”
李信手握缰绳,面不改色:“若非陛下恩德,彼辈岂会有这偌大家业?今秦取之,又有何过。”
那豪强听他这般厚颜无耻,霎时间脸色铁青,暴怒跳脚:“强词夺理!楚国破灭不过十年,我家居于此近百年,跟他嬴政的恩德有什么关系?!”
李信懒洋洋的看着他,漫不经心道:“楚国灭亡之前,你这家业靠的或许是先祖,但楚亡之后,靠的就只会是陛下,这期间有没有天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感慕到天恩。”
那豪强怒极要骂,却有一队士卒手持兵刃从府内出来,刀锋染血,语带杀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