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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某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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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痕迹,形成斑驳的图案围绕着母亲。

母亲眼都不眨地盯着一个地方,除了偶尔因为有痰而咳嗽之外,一直沉默不语。她看的那个地方,徒然地存在于与我的视线稍微错开的空中。但是我已经习惯对着沉默讲话了,所以丝毫没有感到困惑。Z先生、“梗概教室”的听讲者们、J子女士全都是默然无语的,背诵俱乐部的先生也并没有关注我,新人奖投稿作品的梗概返还给我的只是订书机钉在封面上的声音。

现在所讲的这些真是亲自经历过的吗,会不会只是自己写的小说梗概呢。那不干净的围帘上映出的人们,真是来自外界吗,会不会只是自己内心编出来的剪影画呢。我渐渐已经分不清了。一笔一笔在十指指甲上画出水虿羽化的其实是自己吧,我担心地看了看双手,又看了看被子里面母亲的手,都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画的指甲。

我压低了声音,保持着与母亲的沉默相匹配的音量。平静的湖面,即便只是投入一颗小石子,波纹也会传得很远。现在充斥母亲体内的沉默比任何内脏都具有实感,几乎与灵魂等重。如果把她抱起来,那两只胳膊感受到的就是这沉默的分量吧。我的声音被湖水一一吞噬,在水中漂荡,波纹已经消失,而它仍然向深不可测的水底坠落下去。

找遍整个医院,再也没有比母亲更安静的患者了。无论病得多么重的病人——因出血而意识不清,因腰痛而无法动弹——也达不到母亲那样的安静。她的喉咙长期屏息肌肉很硬,声带收缩枯竭,舌头躺在黑暗中太久似乎已经忘记怎么动弹。无论对着谁,都不会回答、附和或是抗议。不说梦话,不按呼叫钮,不会乱挥胳膊,不会随便乱走。不要说T城了,除了自己出生和出嫁的两个地方之外,她哪里也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即便偶尔来女儿家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玄关门时总是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就好像提心吊胆地翻开女儿写的小说,想着“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回想和母亲最后一次交谈,愕然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当母亲的病情日益严重不得不住院时,她很罕见地一天打了好几通电话。

“没事,其实也没什么事……”

母亲解释什么似的结巴着。

“就是,想打个电话。”

又装出开朗的口气补上一句。

那时母亲说话已经有点费力,单词都是一个一个有些迟钝地往外蹦出来的,再也没有半点我熟悉的样子。

“嗯,你身体怎么样?我还是那样。”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