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依睡去,皇眷顾忌着六音重伤在身、一个晚上一动也不敢动,等到天亮,她全身已经僵了。
“啊——”六音伸了个懒腰,居然神清气爽地坐起来,东张西望了一下,“天亮了?”
皇眷早已经躺得全身僵硬,好不容易等到六音自己醒来,看着他神清气爽的模样,真不相信这会是个重伤在身,只剩下一口气的半死人,看着他如此好的脸色,只怕,人人都以为他还可以活蹦乱跳到好几十年以后。“醒了就起来,我带你去找大夫。”
六音摸了摸左颈上的伤口,皇眷用衣带在他颈项上扎得很好,很扎实,但单薄柔软的衣带未免过长,所以,她很自然地在他颈上打了个结。六音一坐起来,那颈项上的缎子的结与缎子的尾端就在风里飘,缎子上微微渗出一点血色,就像一只血色的蝴蝶,依附在六音的颈项上。
“找大夫?”六音动了动身体,“不必了,我觉得我好得很,一点也不像受伤的人。”
皇眷默不做声,为他把了把脉,他体内经脉纠结,真气紊乱,但或许是昨夜失血过多,在身体里流窜的外力并不太强,伤势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居然暂时避免了恶化。
“我说了约莫还可以活个三五天,”六音站了起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如果要死了,会闭起眼睛往海里跳,不会花你棺材钱的。”他本是开玩笑,却看见皇眷板着脸一点笑的意思也没有,不免好生无趣,耸了耸肩,“你就不会笑一下吗?””
皇眷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有什么好笑的?”她心烦意乱,满心都是六音治不好的内伤,那里有心思听他胡说八道?
“我喜欢海,如果我死了,别忘了把我葬在海里面。”六音走过她背后,自言自语。
皇眷听着,不知怎么地,一颗心就像剎那间不跳了一样,窒息了好一阵子。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皇眷霍然站了起来,袖子一拂,“那位姑娘!”
她虽然没说完,但是六音却知道她说的是和古长青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出了什么事,让青剑十八式的门人这样惊呼?“她踩到老鼠了?”六音皱眉。
“不,她遇上敌人。”皇眷的脸色一剎那变得清寒,“而且是很可怕的敌人。”
六音重伤在身听不出远处的异响,皇眷却听出来,是三个人骑马狂奔,后面似乎有一个人在追,只是后面那人的轻功了得,所以听起来近乎无声。
“啊——”又是一声凄厉到了极点的哀号,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