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用浮肿的手指指了指小鸟叔叔。出人意料,声音有力,气势十足。
“啊,这个是……”
小鸟叔叔朝太阳穴伸出手去:“这个是膏药,缓解头疼的。”
“是吗?”
老人再次端详起小鸟叔叔的太阳穴周围。
“很适合你啊。”
他的眼珠已经浑浊,眼袋耷拉着,眼角还堆着眼屎。
“是吗?”
“嗯,看着像有趣的配饰一样。”
他每次开口,额头上的皱纹就仿佛有生命一样自己蠕动起来。老人再次将手放回伞柄上。
“适合膏药的人,这世上可不多见。”
“嗯。”
小鸟叔叔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用食指摸了摸早上刚刚贴上的膏药。膏药还残留着薄荷的香味。
“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个……”
“我就没法像你这样了。”
老人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后将视线投向远方。风吹开乱糟糟的头发,耳朵更加显眼了。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年轻人们依旧在嬉闹,孩子们依旧踩着自行车。水草、撞在桥墩上溅起的水花、装在自行车篮子里的白衬衫袋子,都笼罩在阳光中。
老人将伞放到旁边,伸手在西装内侧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取出一个小盒子。像是一盒烟,但小鸟叔叔很快就知道那不是,因为老人将盒子凑到了耳边。
小鸟叔叔再也不能从老人身上挪开视线。这个盒子是什么?他在做什么?不知道,但很显然与耳朵有关。
老人平静地倾听起盒子里的声音。闭上眼,调整呼吸,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耳朵上,就这么一直倾听着。他的姿势让小鸟叔叔想起了靠在栅栏上倾听幼儿园小鸟叫声的哥哥。老人嘴角紧闭,头发散乱,背部离长椅靠背几厘米,脖子扭转成最易倾听的角度。除了指尖微微颤抖以外,整个人都是静止的。时隔太久,小鸟叔叔终于又亲眼见到了一心一意侧耳倾听的人,不由得激动起来。他似乎和哥哥一样,都是想要倾听除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听懂的声音。
“那个,不好意思。”
小鸟叔叔深知自己不应该打断他,但实在太想问了。
“您在听什么呢?”
老人倒也没有不高兴,转了转眼珠,那表情仿佛一直等着他提问一样。
“你是问这个吗?”
老人毫不吝啬地将盒子递到他的耳朵旁。小鸟